应天府同知陈爊看着应天巡抚瞿式耜与应天府尹成德二人冷峻的面孔,心里也微微感到不妙,忙作了揖:“不知两位官唤下官前来是为何事?”
“陈爊,张尚书府里的管家是为什么被你突然拘押然后又突然释放,你今日去户部衙门又是去干什么了,有什么事为何不先禀告给本官或者成府尹,你是他户部衙门的官还是我应天府的官!”
应天巡抚瞿式耜说着猛地一拍桌子,哐啷一声,茶盏直接摔碎在地,吓得陈爊震悚了一下。
“下官切勿生怒,下官发现了一件极要紧的事,当时情急之下,下官知道两位官在城里巡视,因而便想着直接去户部衙门禀告为策,所以没有先禀告给两位官,还请两位官见谅。”
应天府同知陈爊嗫嗫嚅嚅地说后便垂下了头。
瞿式耜听了陈爊的话,倒也觉得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也没有拆穿应天府同知陈爊有意要去首辅面前露脸,便继续问道:“那既然如此,是什么原因让你去找了户部,你今日最好把事情说明白,否则的话,出了什么差错,我们是不会替你担待的,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隐瞒能隐瞒得住的,一旦让陛下知道了,那可是要血流成河的!”
应天府同知陈爊心里暗自忖度看来这应天巡抚和应天知府是没有参与这税票作弊一案的,自己倒也不必刻意对他们隐瞒,而且自己也的确是应天府的官员,瞿式耜完全有权先对自己革职拿问,便回道:
“回禀抚台和府尹,下官只是觉得张尚书家的税票定的有问题,张尚书家乃世代茶商,税票当不只一千银元,便把心的疑惑告知给了户部左侍郎党部堂,党部堂让下官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以免影响面的决策,说这里面涉及到很多的人,包括家师。”
“户部左侍郎党崇雅”,成德念了一句,便看了陈爊一眼:“张尚书家的税票呢。”
“给党部堂了,他说要交于首辅”,应天府同知陈爊回了一句,心里倒也担心此事会不会真的影响自己的恩师路振飞。
“你放心,令师虽在定税票时是南直隶巡抚,但当时他只负责钱粮调运与安防,税政是应天巡抚负责的,还有应天府”,瞿式耜见陈爊心生担忧,便说了一句,便看向了应天府尹成德:“成府尹,你说这事,首辅知情不知情?”
“下官以为,首辅当不知情,陛下将征税一事全权交给了他,若这事出半点差错,他是第一个掉脑袋的,首辅绝不敢在这件事有半点马虎,依下官看来,或许是跟下面的人联合操纵有关,不管如何,这件事得立即禀告给陛下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些人毁了陛下的大计!”
“首辅知情不知情不能确定,但你我身为下臣,当应该让他知道,你是天子近臣,可直接进宫觐见,由你连夜进京向陛下禀报此事,本官是应天巡抚,有责任担当此事,本官需要立即去户部衙门见一见首辅,将此事禀告给他,如果首辅参与了此事,则必然拉拢本官,若没有参与此事,也可保住首辅。”
应天巡抚瞿式耜这么一说,成德便也赞同他的意见,便忙策马去了紫禁城。
而应天巡抚瞿式耜则立即下令羁押巡城御史黄家鼒,同时亲自朝户部赶来。
瞿式耜一到户部便得知首辅已回府,而只有户部左侍郎党崇雅坐堂,瞿式耜只得前来向户部左侍郎党崇雅禀报今日之事。
“党部堂,这是今日征收的税银,但怪的是,东西城征收的税银差距甚大”,瞿式耜还没说完便被党崇雅拉了一下衣袖,低声嘱咐起来:“瞿抚台,你我只管收税行了,管他收的多寡,历年收税何曾收齐过,你说呢?”
“瞿式耜不知何时自己衣袖里已经多了一张票据,但他也不好看具体数字,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忙回道:“下官明白,下官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