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文觉跪拜在祠堂供奉香火的蒲团上,听到我们两个的动静,头都不回的对我们丢下一句:“跪下。”
我看了一眼伏德觉,他一点犹豫都没有,走到伏文觉左右边上空出来的蒲团上,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对着那面目栩栩如生的塑像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我连忙跟上去,跪在了右边,照模照样的学了一遍,伏文觉静静的跪了一会儿就站起了身,拂尘轻甩,让我们跟上,我跟伏德觉这才站了起来。
他速度极快,我们追出门去的时候他的衣摆已经消失在了转角的位置,我加快了几分脚步,紧紧的跟在伏文觉的身后,他似乎偏头回来看了我们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笑意。
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他就已经若无其事的转回了头。
他带着我们去到了一处空旷的房间,站在房门口,伏德觉就愣住了,半天没动,我已经跟着伏文觉走进了房间,正在观察眼前看到的景象,房间里面密密麻麻的贴着的全是金光闪闪的符篆。
我一时间看愣了,而伏德觉也回过神走了进来,直直地走到了伏文觉的身边,语气纠结而又小心:“师兄,要用这个房间?有那么严重?”
我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直觉他们两个的对话是跟我有关系的,伏文觉轻描淡写的看了我一眼,又对着伏德觉点点头,说:“伏妖瓶毕竟是世间至宝,普通的房间恐怕没有办法克制它积攒的戾气。”
伏德觉沉默不语,我凑上前去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伏文觉轻轻笑笑,说:“没什么,今天就帮你拔除诅咒烙印,就在这里,在这个房间。”
我有些震惊,诧异的问他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开始了,我们舟车劳顿,才刚回来,身体都还没有调整到最佳状态,贸然出手,失败了怎么办?
伏文觉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伏妖瓶的缺口又变大了,而且裂缝还在一天一天的加大,如果我们不尽快解决这件事情的话,可能就……”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我的脸色很不好,听出了他的画外音,诸多的顾虑在一瞬间被抛到了脑后,我忙不迭的冲着他点了点头,他看向伏德觉,嘴巴里吐出了很多我不熟悉的名词。
伏德觉一溜烟的就冲出了房间。
伏文觉带着我走到房间的最里面去,里面内室墙壁和窗户上贴着更多的符篆,鲜红的朱砂在明黄色符篆的映衬下,显得尤为明显,甚至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莫名给我一种压迫感。
我在伏文觉的指引下坐到了房间的正中央,他转身就离开了里屋,我听到房门被打开时候的吱呀轻响,伏文觉轻微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房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寂静当中。
他没有告诉我这个时候我应该做什么,所以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我把自己的视线从那些符篆上收了回来,越坐越觉得遍体生寒,就好像房间某个阴暗的角落当中,正在有人用阴邪打量的眼神盯着我一般。
我登时一惊,下意识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准备迈起步子往外面去寻找他们的时候,就听到脚步声又朝着房间的方向响了起来,我眼神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个方向。
伏德觉一张受了惊吓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呵’了一声往后倒退了几步,差点没能拿稳怀里抱着的东西,在稳住了身形之后眉头紧皱,眼神也怪异的盯着我:“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我有些愧疚的朝他笑了笑,然后几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去,帮他分担了一些东西,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带来的居然全部都是符篆!
符篆上绘制的图案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是明黄色的符纸打底,上面朱砂描边,我皱着眉头问伏德觉找那么多灵符过来做什么。
他把厚重的符篆往桌子上一放,顺势坐在了凳子上,眼神在房间里面转悠了一圈儿,才落到了我的身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我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连忙往旁边错开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移开身子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好像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