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初七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只是不断看病施药,额头沁出汗珠。
少妇抱着孩子,从怀里掏出一块洗的发白的方巾帮她拭去:“谢谢姑娘。”
发自内心的感谢,在小小的窝棚更显其中的厚重。花初七笑笑,不甚在意,内心已涌起越来越充实的感觉。
“谢谢姑娘,真是谢谢。我们这些人贱命一条,还劳姑娘费心。”接过药的妇人同样感谢道,沧桑的脸叫人动容。
“西泽和南羽怎么会突然打起来,打了多久了。”花初七问向他们。
“三个月了。”
三个月,该死了多少人了。
“下一个。”按下心底的凝重,花初七刚说完就听到远处来人的声音,是川儿他们吧。
一行穿着一致的男人走到窝棚边,粗鲁的推开外面排队的人:“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不好好待在棚子里谁让你们聚众了!”
“是清初坊的几个管事……”少妇弱弱道出几人身份,面色浮现几缕怯色。
管事?花初七不动声色,继续给面前的人施药。鸿蒙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旁,目光森寒的看着走进来的几人。
窝棚内光线暗,带头的管事一进来闻到难闻的味道,加上这么多人拥挤着顿时不耐起来:“喂,说你呐,干什么的在这儿多管闲事!知道这儿是谁的地盘吗?清初坊!可不是你惹的起的,快滚!”
说完,管事对着角落蜷缩的两个老人恶声道:“老东西,今天你们的租住费呢!”
“没,实在没有啊。”
“什么租住费。”轻灵的女声忽的响起,在昏暗的窝棚就像一道阳光,顿时吸引了几个管事的注意。
领头的不由凑上去,应着透进来的光线一看顿时惊为天人,眼露猥琐:“哟,一个小美人怎么会在这儿?定是流落到民帮吧,我是这儿管事,只要你求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花初七不耐打断,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这个嘛,”管事突然摆起谱来,“清初坊收留归收留,可是这么多人,租住的费用总要收一点吧。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谁让收的。”
“自然是坊主……你问这么多做什么!”管事有些心虚,声音不由大了几个度。
“我不在,没想到清初坊竟然多了这么多狗仗人势的东西。”花初七气急。
她总算知道,这些锅里越来越少的米是被谁克扣了,还有缺少的药,拥挤的房子。
少妇知道这管事在清初坊有点势力,连忙扯着花初七的衣服,焦急示意她别冲动。
管事先是被她突然的气势镇住,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敢骂我!来人,把这女人带出去,今晚给老子暖床!”说完,他脸上露出下流的笑,只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就凝固了。
“诶,诶,我怎么不能动了!”管事被一股力量抓到半空,狠狠摔下,只听“咔嚓”一声响,怕是肋骨断了几根。
鸿蒙冷冷开口:“你知道一般犯了我的禁忌的人,会怎么死吗。”暖床?
空气陡然安静下来,只听他对着空气唤道:“血一。门规九重是什么?”
原地瞬时多出一个男人,恭敬跪地,一字一句说出魔门最恐怖的第九重惩罚:“用以灵芝续命,直到剜心断肢,扒皮抽筋,千刀万剐结束,投进万蛇窟。”
嘶——好狠毒的刑罚。在场的都是寻常百姓,一听这话,不由露出心底的畏惧。虽然这几个人平日里经常做压榨他们的事,可坊主对他们是极好的,他们平日里也就忍下几人的欺负。今日看到他们这么惨,心里不由生出痛快。
“你,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对我们动手!我们坊主不会放过你们的!”其他几人恐惧又逞能道。抬出坊主的名号,就不信这两个人还敢造次!
花初七将手中的药丹交给下一个病者,勾唇笑的意味深长:“好啊,我正想见见呢。”也不知小丫头长成什么模样了。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不小的动静,许多人闻声看向了外面。
“是坊主!是善良的坊主来啦!”棚外有人认出那群人中带头女子的身份。许多人当场就跪了下来,像跪拜神灵一样谢恩。
而那个气场十足女子只是满面激动地穿过人群,走进窝棚,一看到花初七立马像个孩子一样,在几个管事眼珠子掉一地中抱着花初七,唤道:“主人!川儿终于见到你了!”
主,主人!这个女人是坊主的主人?他们的心里同时生出一股不好得预感。
感受到来人的激动,花初七无奈的回抱住小丫头:“都是坊主了,怎么还不沉稳。”
旁边的原贞也不住打趣:“川儿,见到主子就揩油啊,经过少主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