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驾,陆指挥使与宛平王随朕一同先去鸣鹤台瞧瞧,薛奉留在这里等消息。”
金玉露强忍盛怒,面色凛寒。
陆则修闻言,立刻叩拜回道:“臣与宛平王去便可,陛下万金之躯,还是留待皇城内为好。”
金玉露看了一旁的薛奉一眼,薛奉便回道车架早已备好。他当然知道金玉露的心思,在去找陆指挥使之前,薛奉便命人去备了车架。
金玉露盯着陆则修,一字一顿道:“丢的是昭阳长公主,朕决不能干坐在宫中等消息。”
“陛下!有车驾前来!”宫门外侍卫急匆匆地回报道。
陆指挥使立刻转身按着刀迎出宫门去,车驾从朱雀大街一路大摇大摆地行至宫门口,直直地停在了宫门口。
“来者何人?”
车驾上的纱帘掀起,递出一块令牌,宫门口的侍卫见状,纷纷行礼。陆则修也按着刀行了一礼,满腹狐疑地问道。
“臣神羽卫指挥使陆则修,拜见楚王殿下,不知殿下深夜进宫,有何贵干?”
车驾上的少年人轻轻一笑,手指一勾收回令牌:“来归还陛下的心肝宝贝。”
车驾门打开,模样俊俏的楚王殿下扶着昭阳长公主下车来,昭阳长公主脸颊绯红,下车站定时,甚至笑嘻嘻地打了个酒嗝,浑然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事。
金玉露迎出宫门去,半是幸而无事的惊喜,半是见到楚王的警惕。
“臣拜见皇帝陛下,”金驭澜松开金雪霁的手,不紧不慢地行礼道,“臣在街市上偶遇昭阳妹妹,便带她去玩了玩,不想让皇姊如此担忧,是臣弟的过失。”
周承望也走出宫门去,未曾想,少年人一抬头,竟是下午时分在街市上撞了金雪霁的无礼公子。他惊愕地看着金玉露不大好看的脸色,开始后怕起来,宛平王府作为异姓藩王,向来明哲保身,可现在却似乎不小心卷进了这般诡异的皇室秘辛里去。
“楚王请起吧。”金玉露语气倒很平静,只是给了扑向她怀中的金雪霁一记狠狠的眼刀。
金雪霁是一点都不怕皇姊的责怪,反正皇姊总是会原谅她的,只是看到皇姊身后的周承望,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光顾着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皇兄玩去了,竟浑然忘了带她出宫的承望哥哥。
“承望哥哥对不起,我把你给落街上了……”金玉露越说越心虚,只能吐了吐舌头撒娇抵赖过去。
周承望气极反笑,真想给她脑门上狠狠敲一敲,再摇一摇看看里面有多少坏水,她倒是玩得开心,他周承望差点真被她的皇帝阿姊一刀给杀了。
“夜已深了,宫门也该下钥了,臣先告退了。”楚王微微一笑,眼底仍是恹恹的,似乎并无多言之意。
金玉露也无留他的心思,随口便应了。倒是喝了些酒的金雪霁读不懂皇姊的脸色,还傻乐着跟楚王哥哥说下次再玩。
楚王的车辇驶远之后,陆则修对金玉露道:“既然殿下已经回宫了,臣便去通知神羽卫收队了。”
金玉露似笑非笑若有所思地说:“半夜急召,神羽卫辛苦了。只是陆指挥使明日可别告诉朕,堂堂楚王从西市行至朱雀门,你们神羽卫上下竟无一人知。”
说罢,她便领着金雪霁回宫去,周承望心里后怕地看了看陆则修,不知道该替这位年轻俊逸的指挥使担忧还是先替自己担忧。
“我错了,皇姊,都是我不好,你别怪承望哥哥,也别怪陆指挥使。”
回到宫中,金雪霁终于发现皇姊的脸色不虞,连忙哄道。
“你少给人家惹点麻烦比什么都强,”金玉露端起薛奉拿来的冷酒饮了一盏,眼皮也不抬一下,“你怎么碰到楚王的,去哪儿玩儿了?”
“就是街市上碰到了,跟承望哥哥刚一走散,回头就看到楚王哥哥了,楚王哥哥拿令牌给我看我才信的,我就跟他去附近酒肆喝了些酒聊了一会儿,他见时间不早了便送我回来了。”
“倒都是你好哥哥。”
金玉露没消气,冷哼了一声,又让薛奉给倒了盏冷酒,周承望站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