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也不相信。
他打电话给爸爸,爸爸给他灌输了不少,他的信念稍微坚定了些,靳韶琛这一趟过来,问起问八的,又将他好不容易聚集的那些勇气击散得一败涂地了。
韶白很烦,觉得这里空气压抑,让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不正常了。
他甚至都有些后悔来华国了,应该好好安稳地待在M国,那么就不需要面对这些了。
“韶白,你愿不愿意接受催眠?催眠能让你找回过去遗失的记忆,你真要是信靳北冥的话,那敢不敢跟我赌一把?到底是我的话可信,还是靳北冥的话可信。我是你大哥,从来没想过害你,靳北冥布置了一个滔天大局,就是想要把我们靳家大房的人一网打尽,全部拖下水。你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一旦他真的接收了靳家的这些家业,接掌了靳氏,你也成了他的废棋。他这样包藏祸心、睚眦必报的小人,等你被他利用完后,等待你的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我不知道他给你编织了什么美梦,让你沉陷其中无法自拔,但是这个梦是虚构的,迟早有一天会变成镜中花水中月。他那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了,不然他为何掩藏自己的实力,步步为营,忍辱负重,就是为了等待今天跟我对上交锋呢?我劝你回头是岸,并不是想把你拉到我的阵营里来,而是不忍你受到太多的伤害。如果他真的是疼爱你,根本不会把你拖连下水,而是会保护好你,不让你游走在钢丝绳上胆战心惊。”
“韶白,我知道我的话还不足取信于你,最佳方法还是让你找回失去的记忆,我胆敢让你尝试找回你失去的记忆,但是靳北冥却不敢孤注一掷,你可以试探下他的看法,再做决定,告诉我你要不要催眠。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吧。”
靳韶琛一鼓作气说了不少的肺腑之言,然后走了。
他后面的那些话,并没任何的声情并茂,也没有夸张渲染,只是平铺直叙地阐述他自己的观点。
韶白好几次想要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下去,直觉告诉他,听得越多,他会越头痛。
果然,他头痛欲裂,但是他还是强忍了下来,鬼使神差之下并没有打断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变成这副模样。
韶白,你愿不愿意接受催眠?
韶白,你愿不愿意接受催眠?
我胆敢让你尝试找回你失去的记忆,但是靳北冥却不敢孤注一掷。
……
这些话,来回在韶白的脑海里跳动,一个个字,跟火焰一样忽明忽灭,晃得人眼疼、耳疼、脑疼,浑身的骨头跟器官都一抽一抽地疼起来。
韶白的双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越握越紧。
最后,他重重地敲打着床头,手背都破了皮,鲜血逸出,看着红色的液体流淌下来,韶白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
明明手受伤了,但是手却不疼,他的心,却紧紧揪成了一团。
他那只受伤的手,最终还是落到了枕边的手机上,他拿起了手机,血迹斑斑的手指滑动,停留在通讯录上爸爸两个字上。
他咬了咬牙,毅然按了下去。
他的心,无处安放,急需要有人来安抚他,说服他。
电话,很快接通了。
对方低沉可亲的嗓音透过血腥味十足的冰凉手机传来,“韶白?怎么了?你不是早上刚给我打过电话吗?”
靳北冥多少有些纳闷,韶白很少电话打得这么频繁,除非那边发生了他难以决断的大事。
靳北冥想到这个可能性,心头一窒,浑浊的双眸瞬间迸发出精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