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他的眼神透着一股薄情寡义的冷淡。
许凌霄勾了下唇,像是看到了猎物动身:“跟我来。”
正当她以为事情进展顺利时,斜刺里的傅子慎忽然站起身,皱眉低声道:“凌霄,既然你们不认识,就不要打扰程先生,回去吧,乖。”
他眼里透着一抹责备,以及——
许凌霄眉梢一挑,松开他的手,嗤笑了声:“谁乖了?”
说罢,目光扫了眼商玉琢,意味分明。
与女主比起来,此刻的许凌霄,就是个抽烟喝酒的女版刺头儿,双手插在夹克的衣兜上,眼神明晃晃地等着程煦这个猎物上钩。
商玉琢见刚才傅子慎居然去拦许凌霄,心头顿时不是滋味,他果然还是关心许凌霄的,毕竟他们认识比她早,这是她心里最难受的地方。
忽然,阴暗的角落处,那个浑身矜贵的男人,忽然站起了身,仿佛所有黑暗都跟着他游走,压住了男主这道白月光的亮。
傅子慎还想说什么,却被商玉琢拦在了身前,眼睁睁看着那两道高挑纤细的身影走入餐厅的后门,他隐忍道:“玉琢,你拦我做什么,让许凌霄招惹程煦,等于引火上身!”
忽然,商玉琢回头瞪他:“煦哥哥又不是什么坏人,你不要这么怀疑他!”
好么,男女主再次因为男配而吵了起来,而显然,男配什么都没做——
“我不是怀疑他,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觉得我不够资格留下来任教。如果他从学术角度出发,我可以持保留态度,但你们商家和程家的关系……”
说到这,傅子慎嘴唇紧紧抿着,骄傲中带着隐忍,商玉琢其实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自尊心,但她也没想到,今天出现的会是程煦!
“子慎,我跟你说过的,虽然我跟煦……程煦很熟,但我们那么多年也只是兄妹关系,大人那些所谓的娃娃亲,在这里根本就是个笑话,你别忘了,我们站着的土地,是一片民主自由的国度,不是封建的华国!”
听到这话,傅子慎才深深吸了口气,垂眸牵起商玉琢的手,脸色稍微好了点:“我知道你的心意。”
商玉琢回握着他:“我一定会帮你留下来的,只是,你刚才,那么紧张凌霄,让我觉得,你心里其实是在乎她的,我不是要拦你,只是她都那么大了,在这里独立生活那么久,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傅子慎看着他们消失的那道门,略一垂眸:“刚刚看你没吃多少,再给你点一些?”
商玉琢见他注意力都放回自己身上,高兴地点了点头。
而此时,餐厅后巷,潮湿昏暗,路灯恍恍惚惚地亮着。
许凌霄看着眼前高挑挺拔的男人,问了句:“加州理工大学的?”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毕竟是手拿剧本的女人。
程煦略一掀眉,从兜里拿出了一盒烟,抽了根出来,擒在薄唇边,正要打火,烟却突然让人抽走了。
他眉眼划过一丝惊愕,但转瞬间,就恢复如平静的湖面:“你抽?”
许凌霄扫了眼附近,见没有垃圾桶,遂把这根香烟揣到兜里:“视力不好,还染上烟瘾,我看你是废了。”
她声音凉凉地,像这屋顶滴落的水珠。
程煦笑了声,就在许凌霄瞥过眼神时——
肩膀猛地被一道力量钳住,强迫的气息瞬间压了下来!
许凌霄眼眸一睁,下意识反抗,他却好像预料到自己的招数,一攻一挡,最后两人直接贴得密不透风。
程煦的目光透着镜片落了下来,许凌霄脑子里忽然迸出了四个字——
“斯文败类!”
他的气息温热地撒在她的脖颈上:“你要知道,狩猎者,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许凌霄喘了口气,恶狠狠道:“你不是程少微!”
她话音一落,许凌霄抬脚就要踩住他锃亮的皮鞋,忽然,头顶似有什么声音传来,程煦一个侧身,揽着她贴墙转到了角落——
“哐当!”
许凌霄瞳孔一睁,晚一秒,她的脑袋就要被这掉落的花盆给砸开花了。
她按下心头余悸的跳动,还没来得及松开程煦,忽然,楼上就传来了各种辱骂声。
男人粗着嗓音吼出一连串英文粗口,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和小孩的啼哭,让许凌霄如弯弓般的眉眼,皱了一皱。
一把子推开程煦,转身钻进了狭窄的通道口,国防军事大学的追踪课没白上,许凌霄在原主的记忆匣子里吸收了她那少得可怜的知识,最后,准确地停在了这户人家的门口。
就在她要抬手摁门铃时,忽然,手腕让人握住,她眉眼一刀,程煦不为所动:“想好怎么做了?”
许凌霄手腕一带,程煦以为她要挣脱,然而——
“叮!”
门铃按响,这下,程煦没有再握着她的必要了,许凌霄素手从他温热的掌心挣开:“要你管。”
这时,门内的咒骂声终于停了,只听铁锁一落,屋里的光线透出来的瞬间,许凌霄看到一座人高马大的黑人,正一脸横肉,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凌霄这个精瘦的华国女孩,暴躁道:“你是谁啊!”
许凌霄双手环胸,目光略一扫屋里的状况,杯盘狼藉,女人瘫坐在地上,怀里护着个小孩。
她眉眼淬着火气,看向这个男人:“你是不是打小孩?”
眼前的黑人流氓淬了口痰:“我打小孩你有意见是吗?”
许凌霄身影一侧,避开了他的口水:“你打小孩就是不对,而且我听到你还打老婆,我已经报警了,你好自为之。”
许凌霄言辞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位黑人,明明身高比不过,但气场那叫一个强悍,一旁的程煦只单手插兜,倚在旁边悠闲看戏,甚至还夹出一根烟,点了火,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