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兄弟,我想买你的这种技术,你开个价吧。”丁长生说着,倚在了椅子上,一副已经吃定了朱丰收的样子。
“对不起丁厂长,这个我不能卖。”朱丰收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拒绝了。
丁长生呵呵一小,转过头对刘静然使了个眼色,“小刘。”
刘静然心领神会,立刻从旁边拿起一个手提箱来。
打开这个很小的箱子,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沓沓钞票。
朱丰收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只是感觉很多,超过自己认知范围的多。
丁长生也真是下了血本了。
他必须拿到朱丰收手里的胶水配方。如果不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海城板型厂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彻底垮掉。
只要能够得到胶水的配方,花再多的钱,都值得。
朱丰收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钱,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卖。”
“这是你发明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卖呢?”刘静然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的神态,她真想掰开朱丰收的脑袋看看,这家伙的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是我发明的。”朱丰收嘴角微翘,“可是,这确是整个工厂齐心协力的结果。”
“我在研究的时候,彭厂长给了我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当时我们工厂内外交困的情况下,工厂一天天赔钱的日子里,彭厂长能给我那么长的时间,是对我的信任,所以说,这个产品并不属于我自己。”
停顿了几秒钟后,“你们想要拿到这种产品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向彭厂长建议,给你们低于市场的价格,从我们工厂采购,然后再转卖给客户们。”
闻听此言,丁长生和刘静然觉得,朱丰收一定是在开玩笑。
他能给到什么价格呢?
如果拿到的货价格比市面上低不了多少,那么刨去油钱和工人工资,赚不到钱岂不是白忙一场?
况且,去年的时候,他们海城板型厂,可是抱着搞垮然后并购土洼县板型厂的心态,将板子的价格一降再降的。
他们能有好心,放他们海城板型厂一马?
见他们陷入了沉思,朱丰收又说道,“我们市面上的价格,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朱丰收的背影,刘静然和丁长生两个人颓然坐在了椅子上。
朱丰收酒喝了不少,整个人走路晃晃荡荡,步行回到板型厂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钟。
周翠芳母子两个,还在工厂里等着朱丰收回来呢。
“丰收,你跑哪喝酒去了?”陈福旺诧异地问道。
朱丰收笑了笑,“遇到了一个朋友。”
他不想把丁长生和刘静然两个人来找他的事儿讲出来,因为,如果把这事儿喊得人尽皆知的话,影响不好。
李美萍心中疑惑,朱丰收和自己一样,都是乡下人,在土洼县本来就朋友就不多,往常也没有听说,朱丰收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况且,即使是好朋友的话,也不应该在下午就请他吃饭,况且,还没到晚饭的时间就散场了,这多少有些难以理解。
“丰收,晚上去我家吃饭。”陈福旺说道。
周翠芳在工厂里整整地待了一天,其实也是一直在等朱丰收呢。他们两个给儿子帮了这么大的忙,请吃饭是应该的。
按照陈福旺的意思是,请他们去饭店。而虎周翠芳考虑的要多一些。既然请的是媒人,并且他们又是儿子的好朋友,自然要去家里吃了。
朱丰收摆了摆手,晃了晃自己晕头转向的脑袋,“我不去了,我喝多了。”
从酒店里走回工厂,就已经很累了,他现在一步都不想动。
李美萍立刻给他到了一杯水,“先喝点水,醒醒酒吧。”
一口气将半杯凉水喝完,朱丰收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周翠芳,“阿姨,今天我就不去了。”
如果他不去的话,李美萍一个人肯定也不会去的。
陈福旺一把拉住朱丰收的手,“兄弟,去家里认认门吧。”
在他们母子的极力劝说下,朱丰收只能让李美萍骑自行车托着他,去了陈福旺家。
此刻,在家里已经等了一天的陈建国,心中颇为忐忑。
妻子一早就出了门,怎么还没回来,他正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去找一找呢,结果,刚穿上外套,周翠芳就带着好几个孩子来了。
“老陈,去买菜。”周翠芳笑容满面地支使道,“记得要买酱牛肉还有卤猪蹄。”
陈建国跟朱丰收和李美萍打了个招呼,然后心怀疑惑地走掉了。
要知道,平时在家里陈建国的家庭地位很一般,但是在外人面前,周翠芳始终将他抬举的高高在上。
今天面对几个孩子,她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居然还指使自己去东西!
周翠芳一头扎进了厨房,哼唱着歌,愉快地忙碌着。
“看会儿电视吧。”陈福旺打开了电视,此刻整台电视里只有一个频道,并且播放的还是动画片。
李美萍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彩色电视机呢。她所在的村子,一共就有两台电视机,海全都是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跟陈福旺他们家的,根本没法比。
她眨巴眨巴眼睛,忽然问道,“这电视得多少钱呀?”
陈福旺摇了摇头,“这我可不知道,得回头问问我爸。”
很快,陈建国回来,他将买来的东西放进了厨房,然后冷着脸问道,“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在儿子的工厂里呀。”周翠芳看了看客厅的方向,于是低声将李美萍和朱丰收两个人说媒的事儿讲述了一遍,并且告诉陈建国,“人家女孩说了,也不一定非要上门女婿。”
陈建国一脸的蒙圈,“那福旺怎么说,孔云山的条件是要上门女婿的?”
“这就不知道了。”周翠芳的眼睛晃了晃,“不过,我听李美萍说的非常肯定,要不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再旁敲侧击地问一问?”
等到所有人坐在一起,没等陈建国旁敲侧击,朱丰收就已经将今天的事情,向他描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