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净空眼神一闪:“抵、抵什么债?”
“与人斗鸟,被国子监记过一次,叫了家长,我去的。”
“收保护费,被国子监记过二次,叫了家长,我去的。”
“考试作弊,被国子监记过三次,还是我去的。”
言及此处,萧珩睨了某小家伙一眼,道:“说好了,替你瞒着娇娇,一次五百两,这么算起来,你还欠了我三百两。”
小净空气焰大跌,虚张声势地说:“你、你、你变了!你从前都不会被我贿赂的!”
萧珩才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要白替你兜着?行,一会儿我告诉娇娇去。”
小净空炸毛:“不行!”
一大一小斗着嘴,马车忽然停下。
“小侯爷,小公子,到了。”车夫说。
萧珩起身:“下车。”
小净空跟在他后面下了马车。
他四下一看,疑惑道:“咦?这么晚了,来国子监做什么?”
“带你见个人。”萧珩说。
他在前面带路,小净空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
进入国子监后,萧珩直接将他带去了夫子们的阁楼。
这个时辰,夫子们早已下值,阁楼一片黑暗,只有一间屋子似乎点着一盏油灯。
二人来到门口,门是开着的,一个夫子正埋头写着什么,太聚精会神的缘故,并未发现有人过来了。
“孙夫子?”小净空认出了对方。
孙夫子曾是神童班的夫子之一,后面做了一点人事上的调动,他没再教习神童班,小净空很少再碰见他。
孙夫子比起几年前沧桑了些,头上有了几丝白发,实则他不老,才四十多岁。
“你带我来见孙夫子做什么?”小净空不解地问。
萧珩看着他道:“不是我要带你来见孙夫子,是孙夫子自己想见你。”
“嗯?”小净空更懵圈了。
孙夫子的眼睛酸痛,抬手揉眼的功夫发现萧珩与小净空过来了,他并没有太大意外,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释然。
他笑道:“进来吧。”
二人进了屋。
小净空这才发现他的桌上摆着大量的纸,纸上布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公式,他也学过一点,知道这些是娇娇前世的数学,燕国的其中一本国书上便记载着不少数学的知识。
“抱歉,让孙夫子久等了。”萧珩说。
“无妨无妨。”孙夫子慌忙摆手,“大人能答应过来,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谁能想到当年被自己轻视瞧不起的小瘸子,竟然扶摇直上成为了当朝首辅?
是自己眼拙,没认出他就是葬身火海的昭都小侯爷。
不过,他有今日成就,与身份并未太大关系,是他确实才高八斗、满腹经纶。
孙夫子没绕圈子,直截了当地对着小净空鞠了一躬。
这可把小净空吓坏了。
什么情况呀?
夫子你突然对我行礼,我很慌呀。
孙夫子鞠躬完,方笑了笑,诚挚地说道:“你当年念出来的祖率是对的,是我太武断,冤枉了你。”
这是小净空刚进国子监那会儿的事了。
孙夫子给神童班的孩子讲一道算术题,拓展到了祖率,老祖宗们传下来的祖率只算到了七位微数,这在《算经十书》上有记载,而小净空一口气报了十七八位微数。
孙夫子非说小净空是在胡说八道扰乱课堂。
小净空则质疑孙夫子误人子弟,还一口气给孙夫子甩了十道顾娇开小灶教给他的算术题,成功将孙夫子难倒。
孙夫子不服气,给他也出了十道题,他做出来了一半。
还留下了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金句:“剩下几道题我做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我是学生啊!我就是不会才来这里念书的,我都会了还要夫子干嘛?”
孙夫子气到拿戒尺去打他手心,结果小净空躲得快,他人没打着,自己摔了一跤。
全班哄堂大笑,其余四个班的学生也全跑来围观,孙夫子里子面子丢尽,一个大男人被当场气哭了。
事后,萧珩带着小净空去向孙夫子道了歉。
作为学生,他不该不敬师长,不该扰乱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