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爷道:“你先别哭,好好说。”
顾瑾瑜泣不成声。
一旁的春柳添油加醋地说道:“侯爷,您怕是还不知道吧,大小姐回来了!还认了别人做父亲!如今不是咱们定安侯府的千金了!”
顾侯爷脸色一沉:“什么?”
顾瑾瑜哽咽道:“我亲眼看见的,姐姐她成了上国的千金,要以上国千金的身份再嫁一次人……”
顾侯爷拳头一握:“逆女!她这是把侯府的面子往哪儿搁!”
春柳道:“其实大小姐嫁人就嫁人,何苦羞辱定安侯府呢?京城那么多地方,她去哪里买宅子不好,非要买在咱们侯府对面,还故意当着所有下人的面羞辱二小姐!”
顾瑾瑜呵斥道:“春柳,你别说了!”
春柳正色道:“今天二小姐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一定要说!二小姐做了上国的千金,就在侯府与二小姐面前炫耀自己的嫁妆,还故意引起老侯爷的误会,让老侯爷对二小姐心生龃龉!不仅如此,她原本婚期是十月,就为了抢二小姐的风头,愣是将婚期改成了二小姐出嫁的同一日!”
顾瑾瑜抹泪:“别的我都忍了……可为什么姐姐要把婚期改成与我同一天……我知道我比不过她……我也从来没想过和她比……我只是希望爹娘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可是现在……现在……”
顾侯爷冷声道:“她当真改婚期了?”
顾瑾瑜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春柳在首饰铺子碰见了姐姐与娘亲,说了一句我的婚期定下了,是下月十八,紧接着没几日,姐姐更改婚期的圣旨便颁布了下来,与我的婚期同一日……”
顾侯爷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岂有此理!这臭丫头!”
分明是故意与瑾瑜作对的!
她知道姚氏疼她,一定不会放弃她的婚礼,那样瑾瑜的婚礼上就没了母亲!
……
顾侯爷连给亲爹请安都顾不上了,二话不说去了碧水胡同。
“臭丫头你是不是又欺负瑾瑜了,谁让你改婚期的!谁让你搬到对面的!你给我出——”
他唰的推开院门,看见里头黑压压的一院子大佬,声音戛然而止。
今日,轩辕麒与了尘照例来教习三个小男子汉武功。
老侯爷过来逗顾小宝。
庄太后来打叶子牌,带上了甩不掉的尾巴小泓泓。
老祭酒与安国公也在,二人正优哉游哉地品茶对弈。
燕国的大佬暂且不提,单是昭国的太后与皇帝便让他的双腿一阵发软。
什么情况啊?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院子这么藏龙卧虎啊?
“太、太、太、太后……”
“陛、陛、陛、陛下……”
“爹、爹、爹、你也在。”
他结巴得不要不要的。
一听他对着老侯爷叫爹,安国公便明白过来他是谁了。
那个偏心到没边儿的昭国定安侯!
有关他的所作所为,安国公从顾小顺嘴里了解到了一些,知道此人十分欠揍。
果然,回京的第一天便来找娇娇兴师问罪。
安国公淡淡道:“宅子,我买的。”
昭国皇帝严肃道:“婚期,朕改的。”
庄太后冷声道:“哀家冲个喜,还得先过问你同意不同意?”
终于又被顾瑾瑜坑了一顿的顾侯爷:……我现在走还来不来得及?
最后的最后,顾侯爷喜提亲爹与轩辕麒男子双打一顿。
……
大婚前一日,顾娇住进了安国公府。
关于大婚的地点,经过长辈们的一致探讨后,决定婚礼在宣平侯府举办,婚房则设在公主府之中。
至于说大婚后,小俩口住哪儿,看他们自己的。
安国公熟读了昭国的大婚习俗,一切皆按照当地的风俗来办。
府上挂满了贴着喜字的红灯笼,两旁的花卉也换上了国色天香的红牡丹。
这些牡丹价值不菲,随便一盆便够寻常百姓一家人好几年的吃穿用度。
安国公给女儿花起钱来丝毫不心疼,也并不觉得过分,银子是他一分一毫挣来的,他既没偷也没抢,就算全花在女儿身上也是他的自由。
夜深了。
安国公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轮椅上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