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骑在马上,望着城楼上严阵以待的晋军,说道:“既如此,那便开始吧。”
唐岳山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打算……”
顾娇嗯了一声,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嚣张的话:“择日不如撞日,攻城!”
……
蒲城内的战火蔓延了一天一夜。
公孙羽虽早早地下了撤兵令,可四大城门都被燕国兵力堵死,他们想撤也撤不出去。
清风道长回到了那条街道上,他推开了商铺的门。
了尘坐在大堂的地上,背靠着柱子,一只长腿伸直了放在地上,另一只随意地曲起,一只手淡淡地搁在膝盖之上。
他怀里,四岁的小童睡得正香。
听到脚步声,他长长的睫羽微动,睁开眸子,扭头看了看逆着月光走来的清风道长。
他的脸色很苍白,唇瓣毫无血色。
清风道长的身上杀气褪去。
他淡淡说道:“我不趁人之危,等打仗结束了,我再取你的命。”
了尘轻咳出一口血来,随手擦了擦,笑道:“随你。”
“你伤得很重。”清风道长皱了皱眉,走过去,在他面前单膝弯曲蹲下,“手给我。”
了尘似笑非笑地将手递给了他。
清风道长给他把了脉,沉吟片刻,自怀中拿出一瓶丹药:“吃一颗。”
了尘看了眼紧紧的瓶塞,虚弱地说道:“我没力气,劳烦喂一下?”
清风道长皱眉。
他觉得这个妖僧很烦。
但还是把瓶塞拔掉,倒了一粒棕色的丹药出来,喂进了他嘴里。
了尘直接嚼着吃了。
清风道长去解腰间水囊的手顿了下,收回来。
倒也好,省得麻烦。
药效没那么快,了尘吃过之后依旧是静静地靠在柱子上,想到正事,他问道:“公孙羽呢?”
清风道长说道:“有人比我快。”
了尘:“那丫头?”
清风道长古怪地朝他看来:“嗯?”
了尘张了张嘴:“啊,说漏嘴了。”
“你是说……黑风骑统帅是女子?”清风道长陷入沉思,他完全没往这方面猜过,一是,他接触的女子不多,缺少经验,二是,任谁也不会猜到一个女子竟有如此胆识。
了尘清了清嗓子,讪讪地岔开话题:“你这次怎么没走错路啊?”
去追公孙羽不迷路,他能理解,毕竟跟着公孙羽跑就是了,只要不瞎就不会丢。
可回来总归是一个人。
清风道长道:“我骑马。”
老马识途,认得回来的路。
了尘:“……”
……
公孙羽的死对晋军的打击很大,晋军士气大跌,想撤又撤不出去。
鬼山的两万人马,被宣平侯与五千大燕兵力擒的擒、杀的杀。
常璟带回了朱张狂。
他的脸色幽怨极了。
朱张狂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原本打算杀了朱张狂灭口的,可朱张狂居然投降了!
不杀降兵,这是宣平侯定下的规矩。
蒲城一役,晋军终究是败了,约莫六万人马拼死逃出了蒲城,从另一座边陲城池回到了晋国境内。
此时的晋国并不知道他们的噩梦并未结束。
十月中旬,昭国的顾家军将自大燕过境,抵达晋国边境。
十月底,陈国大军与赵国大军也将挥师西行,压境晋国九玉关。
梁国刚吃了败仗,伤筋动骨,倒是不敢轻举妄动。
可北方的突厥一族早对晋国心怀不满,他们也将加入伐晋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