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躺在床上,乖乖地掀开上衣,让顾娇将听诊器放上去。
他的病情暂时没有出现太大恶化,只是去看一场比赛问题不大。
顾娇回到屋子后,将听诊器放回小药箱,躺在床铺上,闭上眼,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顾娇没料到的是,她晚上竟然又做梦了。
为何说又,是因为她来盛都后不是第一次做梦了,只是每次醒来都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
梦里的天是灰色,辨不清时辰。
她置身一处幽静的庭院外,面前是一扇朱红色的院门,门上不知是哪个小鬼调皮,用刀尖刮出了几道刻痕。
很奇怪,为什么她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有个小家伙调皮所致?万一是下人搬东西时磕到碰到呢?
她推开院门,迈步跨进院中。
左手边的角落里种了一簇绿竹,两边靠院墙的地方则种了一排又一排的响铃花,微风拂过,响铃花沙沙作响。
这是一座陌生而又熟悉的院子。
陌生是因为顾娇从未来过,熟悉是她虽未来过,却又隐隐知道哪间屋子是干什么用的。
廊下从东头起,第一间是厢房,第二间是上房,第三间是书房,拐个弯过去是库房。
顾娇古怪地看着面前的一整排屋子。
有声音自虚掩的书房门后传出来。
“音音,该练字了,快过来。”
“不许偷懒。哎呀你又藏起来了是不是?”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每天要练完一百字。”
这声音的主人是——
就在顾娇捉摸不透时,书房的门开了,一名身着蓝色长衫的男子迈步走了出来。
顾娇一眼便认出了他来。
是国公爷。
这时的国公爷还很年轻,丰神俊朗,与躺在病床上形同枯槁的中年男子判若两人。
所以她究竟是为何一眼认出他来的,她自己也不清楚。
总之这个男人一出来,她的脑海里便有了他的身份。
“音音。”
男人开始在每间屋子寻找。
“音音,不要躲了,该练字了。”
“好,不逼你练字了,我们出去玩,你出来吧。”
“音音。”
“音音!”
“音音你去了哪里!”
年轻的国公爷声音变得紧张起来。
“音音,你不要吓我,你快出来!”
“你去哪里了,音音?”
“爹很想你啊,音音,你快出来!”
他的眼睛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颤抖与哽咽:“音音……音音……爹想你啊音音……”
他踉跄着跌在了台阶上。
顾娇下意识地伸出手来,似乎想扶他一把。
顾娇在门口,他在台阶上,二人之间隔了一整个庭院。
她又将手放了下来。
就在此时,他忽然抬起头,朝门口的方向望了过来:“音音!”
顾娇心口一震,唰的睁开眼,自睡梦中醒了过来。
脑海里的梦境如同潮汐一般褪去,她很快便不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一张惊慌失措的俊脸。
“有点像国公爷。”
顾娇挑了挑眉。
她是见国公爷的次数太多,所以做梦都梦见他了?
天亮后,顾娇与顾小顺、顾琰整装待发。
顾琰身体衰弱,不便于行,所幸鲁师父为他做了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