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做法在众人看来并不奇怪,她在皇宫的两大靠山已去其一,唯一剩下的皇帝又昏迷不醒,她还不好生巴结萧皇后,日后还怎么在皇宫立足?
并且这几日,她的儿子皇甫贤再也没出来捣乱了。
还真是个识时务的。
下午,宁安公主又去了一趟萧皇后的坤宁宫。
萧皇后正在暖阁检查秦楚煜的功课,秦楚煜背得磕磕绊绊,心不在焉,萧皇后一阵头疼。
“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我想去看父皇……”秦楚煜委屈巴巴地说。
“不是已经带你去看过了吗?”
秦楚煜是皇帝的亲儿子,萧皇后怎么可能不带他去探望皇帝?太子也带过去了,太子是大人,再难过也只是暗暗抹泪,秦楚煜这小子扑过去就是一顿鬼哭狼嚎,不知道的还当他父皇已经驾崩了,他在给他父皇号丧呢?
萧皇后不敢再带他过去了。
门口有小太监探头探脑,苏公公走过去与他问了几句,回来禀报道:“皇后,宁安公主来了。”
萧皇后蹙了蹙眉:“把七殿下带去书房,让他好好背,一会儿本宫再来检查。”
“是。”苏公公牵着秦楚煜的手去了书房。
宁安公主迈步入内。
回到皇宫修养的这段日子,锦衣玉食的,不再在像边塞时那般疾苦,宁安公主的脸都变白了,手亦细嫩了不少。
“你伤势如何了?”萧皇后问,给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小宫女搬来一个凳子放在萧皇后下首处。
宁安公主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含笑说道:“没大碍了,多谢嫂嫂记挂。”
“坐吧。”萧皇后说。
宁安公主缓缓坐下。
小宫女奉上热茶。
宁安公主用左手接过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状似无意地问道:“嫂嫂,有母后的消息了吗?”
宁安公主与萧皇后原先的交情不算差,是多年未见生分了,加上皇甫贤总是欺负秦楚煜,才令萧皇后对宁安公主颇有微词。
如今宁安公主救驾有功,又待她恭敬顺从,加上宁安公主是站在陛下这边的,这令萧皇后与宁安公主的不快消散了不少。
萧皇后摇头道:“暂时还没有。”
宁安公主顿了顿,说道:“嫂嫂,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皇后道:“你说。”
宁安公主低声道:“事发前几日,我曾在母后的书房见过萧大人,他是为仙乐居的案子来的。”
萧皇后柳眉一蹙。
宁安公主接着道:“我没有怀疑萧大人的意思,只是,母后与萧大人关系匪浅,会不会……”
萧皇后的眸光唰的沉了下来:“会不会什么?你是在怀疑萧六郎与行刺陛下的案件有关,还是怀疑萧六郎窝藏了庄太后?”
宁安公主的眼底掠过一抹错愕。
萧皇后对宁安公主几日积累下来的好感荡然无存:“萧六郎是陛下一手提拔的新科状元,他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勾结太后暗害陛下!”
开什么玩笑?
陛下是阿珩的亲姑父、亲舅舅!
阿珩害谁也不会害陛下!
宁安公主垂眸:“嫂嫂别激动,我也是太担心皇兄了,我希望能够早日找到母后,她毕竟疼了我一场,我希望能够劝她迷途知返,回头是岸。”
萧皇后冷声道:“总之这件事与萧六郎没有任何关系!本宫不允许任何人含沙射影污蔑他!这种话日后休要再提,否则本宫对你不客气!”
宁安公主看着茶杯里的茶水,语气怯弱,眼神却一片冷静:“宁安记住了。”
萧皇后按了按疼痛的太阳穴,探出手端起桌上的茶水。
端茶送客。
宁安公主十分识趣地将茶水递给了一旁的小宫女,起身对萧皇后欠了欠身,道:“嫂嫂,宁安先去探望皇兄了,明日再来给嫂嫂请安。”
“嗯。”萧皇后淡淡应了一声。
宁安公主欲转身,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嫂嫂,原先在边塞伺候过贤儿的几个下人到了,当初大军走得急,他们要与家人道别,因此晚了几日上路。不知可否让他们继续伺候贤儿?”
萧皇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自己安排吧。”
几个下人而已,去内务府登个记就完了。
她还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为难他们母子。
宁安公主看了眼高高在上的萧皇后,萧皇后却没再拿正眼瞧她。
宁安公主垂眸,行礼告退,出了坤宁宫。
令人意外的是,她在去华清宫的路上竟然偶遇了偷溜出来的秦楚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