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公主低下头。
皇帝语重心长地说道:“宁安,那个女人不配做你的母亲,你心里只能有母后,母后才是真正疼你护你的人。”
宁安公主笑了笑:“宁安知道,宁安会孝敬母后的,宁安也会孝敬皇兄。”
皇帝欣慰地笑了。
宁安公主的眸光动了动,说道:“对了,皇兄,我方才在母后宫里见到了萧大人。”
皇帝想了想:“六郎吗?”
能进庄太后寝殿的外男可不多,姓萧的只有萧六郎一个。
宁安公主点头:“是,母后唤他六郎。萧大人好像也是为了刑部的案子来的,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皇帝记起了什么,啊了一声说道:“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他方才来过御书房,说仙乐居的嫌犯醒了。”
“真的醒了吗?”宁安公主问。
“嗯?”皇帝古怪地看向宁安公主。
“这件事有关皇室声誉,我就格外关心了些,不会是我逾越了吧?”
皇帝笑了笑:“怎么会?”
“那就好。”宁安如释重负地一笑,“我看卷宗上写的是她中了一种叫七日醉的药,据说要昏迷七日。”
提到这个,皇帝笑了:“有小神医在,这些都没什么难的。”
宁安公主看了看桌上的奏折,语气轻松地问道:“那她招了吗?”
皇帝道:“还在审问。”
宁安公主拿帕子轻轻碰了碰鼻尖:“皇兄要不要让人去瞧瞧?”
皇帝沉思片刻:“也好。”
皇帝这次派过去的是何公公。
何公公在静太妃面前都不曾暴露,皇帝在宁安公主面前却毫不避讳,除了宁安公主在边塞吃的苦,又多加重他的信任与疼惜了。
何公公回来得很快,宁安公主仍在御书房。
他禀报道:“回陛下的话,那个叫花夕瑶的嫌犯确实醒了,邢尚书亲自审问了她一番,不过她什么都不肯说,也不吃不喝,似乎打算绝食而死。”
“仙乐居知道她醒了吗?”
问话的是宁安公主。
她对这桩案子似乎格外关注。
不过想到她也是皇帝的妹妹,是本案幕后凶手的嫌疑人之一,她的关注就显得情理之中了。
若是信阳公主在这里,只怕比她更关注案件的进展。
何公公心中这么想着,恭敬地回答了她的问题:“知道,自打仙乐居的案子闹得满城风雨后,刑部的一举一动便很难对外隐瞒了,总有人想法子从刑部打听一点什么。仙乐居也不例外,仙乐居还有个丫鬟带了点心来探望嫌犯。”
宁安公主问道:“叫什么名字?”
何公公疑惑地看了宁安公主一眼,再看皇帝的面上并未丝毫异样,皇帝乐得惯着宁安公主,那何公公也不好不给公主面子。
何公公道:“好像叫玲儿?还是菱儿了?大概是这么个名字。”
铃儿,花夕瑶的贴身丫鬟。
宁安公主再次问道:“她们俩说了什么?”
何公公道:“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那丫鬟恳请单独与花夕瑶说几句话,邢尚书同意了。”
……
刑部大牢的尽头有间单独的牢房,与寻常的牢房不大一样,它更像是一间单独的密室,不仅多加了一扇铁门,更有两名孔武有力的衙役把守。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燃烧的火盆,熊熊跳跃的火光照在衙役面无表情的脸上,无端多了几分威严冷肃。
牢房的门紧锁着,一切看似很平静,殊不知牢房内早已让嫌犯闹翻了天。
花夕瑶被绑坐在椅子上,双手双脚让绳索束缚。
萧珩没有撒谎。
花夕瑶的确醒了,仙乐居那个铃儿的丫鬟也的确来过了。
给花夕瑶送了一碗“断头饭”。
花夕瑶冷笑:“你们以为随便买通一个丫鬟冒充少主的名义给我下毒,我就会怀疑少主?天真!”
萧珩不置可否,看着她道:“你对你们少主深信不疑,不知你们少主是不是一样对你有信心?”
花夕瑶笑得身子都轻轻颤抖了起来:“萧大人,萧状元,我竟不知该如何称呼你才好。你真以为少主会上当吗?你太小瞧少主了!也太狂妄自大了!从你们拿白坤的身份写认罪书的那一刻起,少主便已经知道你们再给她下套了!因为,少主手下根本没有一个叫做白坤的人!你们这点手段也就只能愚弄一下京城百姓,可只要我不说出少主的身份,你们就定不了少主的罪!”
萧珩的神色没因她的话而有丝毫变化:“白坤是假的,可你花夕瑶是真的。”
花夕瑶笑容一收,冷声道:“那又如何?我不会认罪的!也不会供出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