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姑婆没说送我东西,我也不知道它哪儿来的,可能是原本就不小心放在这个锦囊里的。”
不小心?
一块千年寒玉就这样被不小心装在了一个锦囊绣袋里?
这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仁寿宫财大气粗——
萧六郎顿了顿:“这些花瓣是你自己装进去的吗?”
“不是。”顾娇摇头,说道,“是翡翠。”
“翡翠是谁?”萧六郎问,他去仁寿宫的次数毕竟不多,对那儿不算熟悉。
顾娇哦了一声,道:“是仁寿宫的一个小宫女,做事麻利,人也机灵,在姑婆身边伺候起居,主要负责打理庄太后的首饰衣物。不知道是不是她不小心把姑婆的东西装进绣袋里了,我下次拿去还给她。”
“不用,我去。”萧六郎摸索着那块千年寒玉,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明日正巧要入宫为太子讲学。”
顾娇嗯了一声:“也好。”
翌日,萧六郎入宫为太子教授算学。
他今日没为难太子,到了时辰就让太子放学了。
太子挺纳闷儿,这厮怎么这么好心?不留他堂了?
“你葫芦里又卖什么药?”太子冷声问。
萧六郎从讲义中抽出一沓纸递到太子面前:“太子殿下若是觉得臣对太子太好,那不妨将这些题做完,我下次来检查。”
太子看着突然多出来的几十页题目,嘴角抽到中风。
他是为什么要多此一问的?!
萧六郎去了仁寿宫。
庄太后在看折子,秦公公将萧六郎请进来,问道:“可要小的去通传?”
“不必了,我只是给太后捎点吃的。”萧六郎说着,将早已备好的食盒递给秦公公,“净空摘的枣子,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带给姑婆。”
此时正在国子监上课的小净空还不知道自己又被当了一回工具人。
秦公公笑着接过食盒:“净空有心了。”
萧六郎语气自然地问道:“对了秦公公,仁寿宫可有千年寒玉?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这有什么难的?萧修撰又不是外人,奴才这就让人去拿。”秦公公将萧六郎请到亭子里坐下,吩咐人去庄太后的寝殿将那块玉佩取了过来。
“萧修撰请看。”秦公公亲自将玉佩呈给萧六郎。
萧六郎接过玉佩,摩挲着玉佩的纹路与质感:“不愧是上等的美玉,炎炎夏日,竟然也触感冰凉,不知此玉出自何处?乃何人所献?”
秦公公笑着答道:“是驸马爷送给宁安公主的,送了一整块玉石,宁安公主让人将玉石雕琢成三块玉佩,一块送给了太后,一块送给陛下,最后一块则是送给了静太妃。”
萧六郎沉吟片刻,问道:“没有第四块了吗?”
秦公公笑着摇摇头:“没了,这宫里肯定是没了,外头的奴才不敢说,不过应当也难有。千年寒玉是不可多得的宝贝,驸马亦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若不是这般珍贵,也不会献与宁安公主。萧修撰怎么突然对千年寒玉如此好奇?”
“哦,偶然在书上看到,便心生了些许好奇。”萧六郎将姑婆的玉佩还给秦公公,“既是宁安公主所赠,请公公务必保管妥当。”
秦公公将玉佩拿过来,用丝帕包好,放回锦盒中:“这是自然,如此宝贝的东西,太后平日里都舍不得佩戴在身上,让奴才们存放在暗格中,每日都得拿出来擦拭一遍。”
其实如果不是宁安公主所赠,太后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块寒玉送给萧修撰。
秦公公不知道的是,萧六郎曾经就有一块千年寒玉,是母亲信阳公主送给他的。
不过他已经不是萧珩了,那块寒玉也就不在他手上了。
至此,可以肯定这块残缺的玉佩不是仁寿宫之物,可它是如何进入顾娇的锦囊绣袋的,恐怕还得问问那个叫翡翠的宫女。
萧六郎正寻思着怎样不突兀也不惹人起疑地将翡翠叫过来之际,就听得秦公公道:“翡翠,你过来,把玉佩放回去。”
“是。”
一个粉衣小宫女走上前,双手捧过秦公公递来的锦盒。
“你……倒壶茶来。”萧六郎对翡翠说。
翡翠愣了一下。
秦公公只当萧六郎是随意使唤一个小宫女,没怀疑什么:“让你去你就去。”
“是!”翡翠应下,转身去了。
萧六郎道:“秦公公去忙吧,我自己坐坐。”
秦公公道:“好,那奴才就去整理内务了。”
秦公公走后没多久,翡翠便端了一壶茶过来:“萧大人,请用茶。”
萧六郎看着她,将手心里的玉佩拿出来:“你可认得这个?”
“呃……认得,认得!”翡翠仔细端详一番后,说道,“是顾姑娘的玉佩!”
“她的玉佩?”萧六郎蹙眉。
翡翠点头:“是啊,昨日我给顾姑娘装她没用完的花瓣,这块玉佩就躺在她的篮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