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还有一个。
这个人永远都不会背弃自己,他与庄太后从先帝在世时就是死敌,他把庄太后害进了冷宫,庄太后将他流放了塞外。
谁都可能去庄太后的阵营,独独他不会!
想到这里,皇帝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宽慰。
皇帝受了重伤,没能回宫,自然就没去第二天的早朝,可朝堂丝毫不乱,京城也无动荡。
皇帝并不意外,毕竟有庄太后垂帘听政嘛,她就如同一根昭国的定海神针,有她在,自己这个皇帝可有可无得很呐!
想到这里,皇帝越发恨极了庄太后!
小净空等人是不知家里来了病人的,他们三个吃过饭就去上学了。
萧六郎也去了翰林院上值,顾娇去了一趟医馆,拿点宁神镇定的药材。
刘婶儿来了家中。
她是来还碗的,路过老太太的屋时听到里头有动静,以为是老太太回来了。
她开心坏了,把一篮子碗放在石桌上便快步走过去:“霍婶儿,打叶子牌呀!”
结果推门一看,不是老太太,而是一个俊美倜傥的中年男子。
皇帝的容貌尽管比不上宣平侯,但也是一等一的俊美大叔。
刘婶儿两眼放绿光!
皇帝眉心一跳!
“你、你是霍婶儿的儿子吧?”
皇帝眉心一蹙:“你认错人了。”
他乃真龙天子,怎么可能是一个随随便便的民间老太太的儿子?
刘婶儿道:“哎呀没认错,和霍婶儿长得这么像,一看就是亲生的!”
恰巧老祭酒去国子监,打门口路过。
刘婶儿眼尖儿地叫住他:“霍叔!你儿子过来了!”
我儿子?
我有个儿子?
老祭酒一头雾水,古里古怪地走过去,推门一瞧,结果看见了皇帝。
皇帝也看见了老祭酒。
四目相对,二人头顶的天同时塌了——
顾娇去医馆拿药材的路上还想起了姑爷爷的事,她已经知道姑爷爷是国子监祭酒了。
她寻思着一会儿回去了要提醒姑爷爷这两天暂时先别过来这边,免得在皇帝跟前露了馅。
顾娇哪里知道,她前脚刚走,二人后脚便双双掉了马。
顾娇去医馆时碰到了江石。
江石是来看小江梨的。
江石在上个月便痊愈出院了,老祭酒在国子监上任后,动用关系给他与小江梨弄了正儿八经的京城户籍。
老祭酒本也给江石寻了一份工部的差事——去工部做正规学徒,学徒期满即可成为朝廷的正式工匠。
被江石婉拒了。
他去码头给人做苦力,偶尔跑船带点私货,风险较大,但收益比做学徒可观。
小江梨留在医馆做小药童,平日里打打杂、学辨药材,不忙的时候跟着王掌柜学认字。
“顾姑娘!”江石恭敬地与顾娇打了招呼。
他的命是顾娇给的,户籍也是顾娇帮忙办的,更重要的是顾娇收留了小江梨,给了小江梨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小江梨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他也可以放开手脚去外头做事了。
顾娇颔首:“晒黑了。”
江石住了那么久的院,快和顾琰一样白了,哪知码头一晒,立马黑了回来。
江石笑着挠了挠头。
顾娇问道:“身子可还吃得消?”
江石笑着道:“吃得消!在医馆养得太好,都把我养胖了,我是里头最胖的一个!”
这年头贫苦百姓要长胖可不容易,能胖那都是值得炫耀的事。
“那就好。”顾娇又与江石说了会儿话,主要是问了他的身体状况,确定他能胜任码头的劳力,没再说什么,让他去找小江梨了。
顾娇带着药材回了碧水胡同。
她发现刘婶儿站在她家门口探头探脑的,一副鬼鬼祟祟好奇不已又略带心焦的样子。
顾娇走过去:“刘婶儿,你怎么了?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