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凌姨娘的妇人笑着道:“我是来给母亲送参汤的。”
给老夫人送参汤用得着打扮得成这样吗?顾瑾瑜都看出她是在这儿堵顾侯爷了。
顾老夫人姓凌,先侯夫人是顾老夫人的嫡亲侄女儿,凌姨娘是先侯夫人的庶妹,也算得上是顾老夫人的侄女儿。
当初小凌氏病逝,顾侯爷迎娶姚氏过门,顾老夫人担心顾侯爷有新欢后会不疼爱与前妻所生的三个儿子,于是做主纳了凌姨娘为贵妾。
顾侯爷并不喜欢凌姨娘,可有顾老夫人给凌姨娘撑腰,凌姨娘在府里的日子也算十分好过。
尤其姚氏带着顾琰搬去山庄后,凌姨娘俨然快成为侯府的正经夫人了。
加上她是三个公子的姨母,三个公子亲近她远比亲近姚氏多。
“那你去送吧。”顾侯爷淡淡说完,扶着姚氏离开了。
翌日,姚氏推脱卧病,不去给顾老夫人请安。
房嬷嬷劝姚氏:“夫人这是何必呢?把礼数做周全了,省得落人口实。”
姚氏苦笑:“我做得再周全,也总有人要挑我的不是。我不去,老夫人才眼不见心不烦呢。”
顾侯爷与顾瑾瑜去了松鹤院。
听说姚氏病了,顾老夫人冷冷一哼:“她就是不愿见我!”
顾侯爷忙道:“瞧您说的,瑶儿怎么可能不愿意见您?您看,这些礼物都是她亲手给您准备的!她心里最敬重您了!”
礼物确实是姚氏挑的,也是花了心思的,不过姚氏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不让顾老夫人迁怒顾瑾瑜。
顾老夫人撇撇嘴儿,她不喜姚氏,姚氏不来也好,省得她见了心烦。
“琰儿呢?”顾老夫人终于问起了顾琰,“他怎么没和你们一块儿过来?”
顾侯爷不敢说顾琰早来京城了,他笑了笑道:“琰儿身子不好,我让他慢些过来,有大夫随行伺候。”
“嗯。”顾老夫人没再往下问。
顾侯爷道:“一会儿我带瑾瑜入宫一趟,给娘娘请个安。”
提到淑妃,顾老夫人看向顾瑾瑜的眼神多了几分和善:“也好,你姑姑惦记你许久了,让人来府上问了好几次。”
顾瑾瑜如释重负地笑了:“瑾瑜也很挂念姑姑。”
说话间,有下人来报,二公子与三公子来了。
顾老夫人的面上立刻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宠溺。
若说顾老夫人心里最疼谁,非三个宝贝嫡孙莫属了,就连顾侯爷这个亲生儿子都不及嫡孙们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顾承风与顾承林打了帘子入内。
“祖母。”
“父亲。”
二人拱手行礼。
顾瑾瑜站起身来,给两位兄长行了礼:“二哥,三哥。”
顾承林不冷不热地睨了她一眼。
顾承风道:“不必多礼。”
说着客气的话,语气却很疏离。
顾瑾瑜习惯了,哥哥们针对的不是她,是母亲,但凡母亲的孩子,哥哥们都不会喜欢。
“你们大哥呢?怎么不见他?”顾老夫人问。
顾承风道:“大哥昨夜很晚才回来,一大早又去军营了。”
定安侯府的嫡长孙不是这么容易做的,他是侯府的继承人,他身上肩负着侯府的兴衰,比别的孩子都要辛苦。
顾老夫人心疼自己孙子,却也不能真把他从军营里拽回来。
顾侯爷见时机差不多了,该切入正题了,他清了清嗓子,对顾老夫人道:“母亲,我有件事要和您说。”
“什么事?”顾老夫人疑惑地朝他看来。
顾侯爷看了一旁的顾瑾瑜一眼,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是有关两个孩子的身世。”
……
顾娇在家里捯饬了好几天,总算把两个院子都修整出来了,她在小菜圃里种了大葱、油菜与莴苣,又在小净空的央求下种了点豌豆。
小菜圃只占据了左侧的半边院子,右侧的那半边顾娇寻思着搭个葡萄架,种点葫芦,来年春播时再种点葡萄和丝瓜。
萧六郎已经将国子监的腰牌领回来了,顺便也给小净空报了名。
国子监的蒙学也是分班制,按成绩与年龄的高低分为天地玄黄四班,而在这四个班级之外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班,专门招收天赋过人的孩子,有些类似顾娇前世的神童班。
这种班是近几年才开设的,萧六郎小时候都没上过。
顾娇切菜的动作顿住:“咦?国子监不是关闭了几年吗?蒙学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