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院长问道:“她讹你什么?”
书生没好气地答道:“她说我偷了他的银子!”
黎院长又道:“那你偷了吗?”
书生炸毛了:“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没偷!都说了是她讹我,你没听见吗?”
一个看热闹的大婶儿道:“是啊,他们两个是要去省城赶考的学生,真倒霉,被这个婆娘给讹上了。”
黎院长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你们是哪个私塾的?”
书生挺直腰杆儿道:“我们是天香书院的!”
黎院长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是吗?你们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干你什么事?”书生不耐地反问道。
黎院长淡淡地笑了笑:“我是天香书院的院长,我不记得书院收过你们这两名学生。”
书生与同伴的脸色唰的变了。
周围的百姓一惊。
黎院长不紧不慢地对身旁的一名年轻小伙子道:“劳烦小兄弟去报个官,就说这里有人冒充天香书院的学生招摇撞骗,欺凌妇孺。”
那两个嚷嚷厉害,却迟迟不报官,他一来便报官了,谁真谁假,立见分晓!
年轻的小伙子满脑子都飘着一句话:黎院长和我说话了!黎院长和我说话了!
“拜托小兄弟了。”黎院长温和地说。
年轻小伙子郑重应下,一溜烟儿地朝县衙奔了过去。
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书生与同伴见状不妙,拔腿就跑。
黎院长不疾不徐地说道:“劳烦两位壮士拦住他们。”
他的话没有半分命令的语气,但就是莫名令人信服。
两个看热闹的壮汉一把将二人擒住了。
“我、我的银子……”薛凝香哭。
黎院长略一颔首,走上前,在二人身上搜出了薛凝香的银子。
看到失而复得的银子,薛凝香又哭又激动,结果打起了嗝:“多……嗝!多谢……嗝!”
“爹!”狗娃看见了黎院长。
薛凝香惊得嗝都不打了。
这娃,又乱认爹!
黎院长是成熟有阅历的男人,当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动怒,他问过书院有经验的夫子了,孩子刚学说话的时候,逮女人就喊娘、逮男人就喊爹,不算什么稀罕事。
“爹。”狗娃要他抱。
薛凝香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你受伤了。”黎院长看见了她手腕上寸长的口子,正哗啦啦地流着血。
方才只顾着要回银子,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腕在对方的佩饰上划伤了。
黎院长客气地说道:“孩子给我吧,医馆就在附近,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薛凝香慌忙用袖子遮住手腕:“不、不用了,一点小伤不碍事。”
黎院长正色道:“还是要看的,天气热了,容易感染。”
薛凝香想了想:“我自己去。”
“我刚好也要去医馆,顺路而已。”黎院长说着,把不停冲他伸手的狗娃抱了过来。
狗娃有了爹,立马不要娘了,肉呼呼的小手圈住黎院长的脖子,埋头在他怀里撒娇。
薛凝香臊得不行。
二人一前一后去了医馆。
黎院长是送家中的老母亲来医馆的,原因是小厮在打扫院子时,发现老母亲吃桑葚吃到一半,突然歪在藤椅上晕过去了。
黎老夫人年纪大了,出现这种情况十分危险,黎院长等不及将大夫请到家中,直接把人送了过来。
结果大夫看过之后说:“没事,老夫人只是睡着了。”
黎院长当场:“……”
他担心黎老夫人醒了会肚子饿,于是赶紧去附近的点心铺子买了点老人家爱吃的桂花糕。
进医馆后,黎院长找了个大夫给薛凝香看伤,狗娃被薛凝香摁在了椅子上。
黎院长给狗娃拿了一块桂花糕。
狗娃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他吃着吃着,一抬头,发现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