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只是想眯一小会儿,没想到车子晃啊晃的居然睡沉了。
黑子试了几次,确定她真的睡了,从座椅中间挤到副驾去坐,小声对二狗子说,“你小子再说话给老子注意点儿,别啥玩意儿都往外喷!”
“我错了黑哥,一开始我不知道。”二狗子说。
“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就好,嘴巴给老子闭紧了!”
“黑哥,你打算怎么做?”
“我先给姓万的发个信息。”黑子又挤回后座,从脱下的羽绒服口袋里找出手机,靠着车窗摆弄半天,把在火车站给南云拍的照片发给了万山。
……
天已经完全黑了,派出所里却灯火通明,几个民警正围着一头受伤的熊给它包扎伤口。
熊一般会冬眠,除非饿极了或者被人惊动才会跑出来,这熊是万山和冯浩巡山时发现的,着了套,差点没命。
好在他们常年经历这事,很有经验,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总算救活了。
几个人齐力把熊抬进笼子里,上了锁,以免它麻药劲儿过后发狂伤人。
万山看看天色,说,“你们先回吧,我在这儿守着它。”
“让他们回去吧,我陪你。”冯浩说。
“不用,你回晚了娇娇又要打电话催。”
“我管她!”冯浩脖子一拧。
“说的什么话,既然结了婚,就该有个丈夫样。”万山教训他。
冯浩撇撇嘴,闷头掏出烟点上。
万山叹口气,又劝,“我知道你心里不乐意,都是我连累了你,但你是男人,结了婚,就得对人家负责,老婆是用来疼的,懂吗?”
“山哥你别这么说,自家兄弟,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可千万别再自责,我回家就是了。”冯浩说。
“嗯,好兄弟!”万山拍拍他的肩,“快回吧!”
“行,那你自己小心,有事打我电话。”冯浩掐了烟,招呼着几个同事一起回家。
这时,万山的手机嗡嗡振了两下。
打开看,是条短信,一张照片,一句话,“想见到这个人,十点钟去老沙场等我——黑子。”
万山皱皱眉,点开照片。
南云穿着一件黑色过膝的羽绒服,瘦骨伶仃地站在人群中,马尾辫被风吹乱,鼻尖红红的,背景是一个车站的主楼,楼体中间嵌着一只大钟,楼顶四个大字让他心惊肉跳——哈尔滨站!
“耗子!”万山失控地叫住冯浩。
几个人都回头看他。
“咋了山哥?”冯浩问。
万山看着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冯浩觉得不对劲,走回来拿过他的手机瞄了一眼。
“卧槽!什么情况!”
“咋了?”几个同事也都转回来。
“山哥……女朋友来了!”冯浩咽了下口水。
“啊?”大伙都是一愣,“真的假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美女记者吗,我看看,我看看……”
几个人闹哄哄地把手机从冯浩手里抢了去,争相传看,看完都傻眼了。
“山哥,怎么回事,南导怎么会和黑子个王八蛋在一块?”冯浩声音都变了。
万山木木地站着,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山哥,怎么办呀?”冯浩焦急地问。
万山拿回手机,抓起衣架上的军大衣冲了出去。
“山哥,哎……”冯浩叫着他,嘱咐几个同事,“那什么,你们先别走了,在这等消息,我和山哥去看看。”
说完拔腿就往外跑。
万山已经发动了车子。
冯浩一拉车门,发现车门上锁了,急得在外面啪啪拍,“山哥,开门,开门呐!”
“你不用去,我自己去。”万山说。
“那不行。”冯浩一个箭步冲到车头,伸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万山不敢耽误时间,只好让他上车。
两人驱车赶往老沙场。
天黑路滑,车子走不快,万山急得手心冒汗。
“山哥,你别急,他说九点,现在才八点。”冯浩劝慰他。
万山一言不发。
“要不,我先给南导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儿?”冯浩提议。
万山想了想说,“打吧!”
冯浩把电话拔过去,等了一会儿,放下手机沮丧道,“关机了。”
万山的心直往下沉,想到什么,转脸看了冯浩一眼,“她怎么会突然跑来?”
“啊,那什么……”冯浩吭哧半天,最后还是承认了,“我结婚那天,她联系我了,我喝了点酒,就,就说漏嘴了……”
“玩蛋玩意儿!”万山气愤道,“你为什么要说漏嘴,不是说好了吗,那一页翻篇了,她过她的,我过我的,大家各不相干,现在好了,你告诉我,怎么办,万一她要出了事,你要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