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眼尖,在人群中看到阿曼的身影,冲过去抓住了她。
阿曼吓得大喊大叫,万山拎着警棍走过来,问,“她是谁?”
南云说,“你把包给我。”
万山把包递给她。
南云从里面翻出那张50万的卡,塞到阿曼手里,说,“双手举着,放在胸前。”
阿曼乖乖举到胸前,南云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对万山说,“行了,走吧!”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走出大门,开车离去。
路过门卫室,万山把警棍从窗口扔了进去。
“干嘛还他,留着防身不好吗?”南云问。
“要真能防身,怎么会到我手里?”万山说。
“谁能跟你比呀!”南云说,“随便拎个包都能当流星锤使。”
万山瞥她一眼,问,“刚在电梯里你笑什么?”
“笑他们自不量力呀!”南云说,“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就知道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万山哭笑,这女人的心得多大。
“纪梵绑你干嘛?”
“要U盘,有人给了高价封口费。”
“包括刚才那张卡?”万山问。
南云“嗯”了一声。
“U盘被他拿走了?”万山又问。
南云又“嗯”了一声。
“这样也好,这样你就安全了。”万山说,“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找个安稳的工作。”
“什么工作安稳?”南云问。
“我也不知道。”万山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南云问。
“猜的。”万山说。
“说明咱俩心有灵犀。”南云笑。
“……”万山说,“你能不能像正常女人一样哭一哭?”
“哭什么?”南云问。
“哭你眼瞎,找了个那样的人渣。”万山说。
南云沉默下来,但是没哭,过了一会儿,说,“帮我点根烟。”
万山点了两根,把其中一根放她嘴上。
南云吸了两口,说,“其实我不是眼瞎才找纪梵的。”
“是什么?”万山问。
“你知道的,我从小没了父母,和我妹妹像野孩子一样长大,为了挣学费,我们什么活都干过,我很向往那种体面的生活,想让我和妹妹过得轻松。
电视台不好进,能进来的人要么有人脉,要么有钱,我什么也没有,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是个打杂的。
纪梵就是那时候提拔了我……你懂吗?”
“懂。”万山说。
南云笑了笑,“虽然我起步是拜他所赐,但后面的成绩,都是我拿命换来的,一点水份都没有,你信吗?”
“信!”万山说。
“可惜,努力了这么久,一朝回到解放前。”南云故作洒脱地笑,“这工作怕是丢了。”
“是。”万山说,“所以,如果你想哭,可以靠边停下。”
“干嘛哭?”南云说,“我的眼泪很宝贵的,轻易不能流。”
万山没接话,想起昨天晚上滴在他脸上的那滴泪,心头悸动。
“我晚上八点的机票。”他说。
南云嘎吱一声把车子停在路边。
“这么快?”
“是啊!”万山说,“八天还是九天了。”
“还真是快。”南云说,“抱歉啊,我这个冒牌导游,没让你们玩好,还害你们差点没命,下次再来,让我妹妹带你们玩,她是专业的。”
“你妹妹去哪儿了?”万山不知道该说什么,没话找话。
“出国学习,下月回来。”南云说。
“哦,挺好的。”万山点点头。
两人一时没了话。
南云继续驱车上路。
万山看着窗外,经过一场雨水的洗礼,路边的热带植物在阳光下苍翠欲滴,穿裙子的姑娘从树下风姿绰约地走过,冬天依旧没有踪影。
他突然疯狂地想念那千里冰封的北国,恨不得立刻飞回去,去亲吻他的黑土地。
南云侧首,看到万山脸上有种近似朝拜的虔诚和向往,他的眼睛那么黑,那么深邃,像千尺寒潭,没有人能激起它的波澜。
没有人吗?
她偏不信!
南云在红灯亮起时踩下刹车,扑过去捧住万山的脸,用尽所有力气,吻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