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康俊带着我在康家大园内转了一圈,通过一顿饭我发觉康家这对名义上的兄妹有点怪异,他们表面看起来针峰相对,却又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里面,让人有点看不透。
在湖边慢步了一圈,我们走到一个亭子里坐下,仆人很快送上咖啡跟水果。我不由好奇问道:“诶,你们家康到底请了多少佣人?”
康俊眉头轻挑,“有二三十人吧。”
呃!
他又说道:“康家在南宁是大家族,家里的这些佣人一大半都是家奴,从明清时就在康家。”
原来如此,在榕城也有这样的大族,只是没有这样的死观念,家奴,这字眼以前我在小说里看到过,但没想到在这二十一世纪,还会有。
喝了一杯咖啡,我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便提出要回酒店,因为我头越来越沉很不舒服,康俊看出我不适也没有强留,带着我回到白楼,走到大门口时,我看到楼右边那片草平上躺着两个人,邹子琛平躺在草平上,康琪娜头枕在他腿上横躺在别一边。这画面又刺激到了我。
康俊上楼去给我拿包,我在一楼客厅等他,坐在沙发上,我微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心情有点杂复。
“看来网上那些信息都是真的,”熟悉而淡漠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我从沙发站了起来,转身看向门口高大的身影,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缓缓的走近,“没想到你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我苦笑,心间有千言万语想反驳他,最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他疾步上来,与我隔着沙发,无比厌恶的说道:“会让我觉的恶心。”
清冽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穿透我的心。
我手不可控的颤了一下,迎着他的视线,嫣然一笑,轻启唇瓣,“你觉的恶心?”
他嘴角轻扬,满是讥诮,淡冷的笑了一下,随即转身上了楼,连多看我一眼都觉的恶心,对,他说恶心。
我目光随着他的背影远去渐渐模糊。
从康家回酒店的路上,我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语,康俊也很安静,似乎很专心的在开车。今天这场戏我跟他都怀有目的,至于康俊的目的有没有达成我就不得而知,我的目的似乎有点偏离了,反而给自己造成了不可解说的误会。
到了酒店,康俊问我会在南宁呆多久,我说不确定,他给我留了电话,让我有事可以随时找他,还是一副对我颇为感兴趣的样子。
回到酒店房间,我头越发的沉重,全身发软,这是又要发烧了。我倒了杯水,拿了邹子琛昨天买来的药,吃了两片,躺到床上,迷迷沉沉的似睡非睡,脑里全是邹子琛站在康家大门口,朝我低喝的声音,他说我让他恶心……再次残酷的敲醒我,他把我忘的一干二净。
这个现实到现在我还不能接受,甚至比他的死讯更让我难以接受。晕噩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爱我的阿琛,还有我们的女儿,一切美好的让我不愿清醒。
可刺耳的铃声一遍又遍的响着,硬生生的把我拉回到现实里。
我翻身去摸手机,看到来电微愣了一下,是顾平军,我迟疑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我是顾平军。”电话那头转来宏厚的声音。
我撑起身坐了起来,“有事吗?”
顾平军:“我现在在南宁,听说你来了好几天了,住哪个酒店?”
我:“我在景都国际。”
顾平军又问道:“你见到子琛了没有?”、
“嗯,见到了。”我回道。
“那我们晚上见个面,我让人过去接你。”顾平军急切的说道。
“好。”
挂了电话我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多了,我起床,感觉稍好了点,进浴室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
不到六点,顾平军的人就过来接我。邹子琛出事后,我很少跟他见面,对他我还是无法释怀,始终有间隙。
顾平军似乎对南市很熟,在一家会所订了包间,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里面,面色凝重,他比两年前苍老了一些。
我大至把了解到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当然也包括,康俊今天所说的那些。
顾平军听后很生气,也是,他眼里的宝贝本来是要玩‘王国’的人现在被人当成‘家奴’使呼,他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顾平军说他这次亲自来,就是要解决一切,让我放心。
他还是那样自以为是,就算他解决了一切,如果邹子琛他愿不愿意,他又能耐何。
但不管怎么样,他来了事情肯定会比较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