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之神情淡漠的,反问了宋远航一句,然后再次朝着宋远航走近:“何为对朝廷有利?何为对朝廷有害?”
宋远航沉声,怒道:“你现在做的事情,便是对朝廷有害!”
顾筠之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如今的皇上,冷酷无情,行暴君之道,江东百姓怨声载道,大周黎民人人自危,这样的朝廷,国公爷不觉得有病吗?这样的朝廷,国公爷觉得,能长久得了吗?”
闻顾筠之所问,宋远航下颔紧绷着说道:“以前的皇上,勤政爱民,绝对称得上是明君!若非你顾家,害的皇上跟皇后生死离别,皇上也不会性情大变!”
闻言,顾筠之不禁轻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国公爷说的对,皇上变得暴虐,确实跟顾家脱不了干系,可是那些是顾家所为,我顾筠之为了忠义,大义灭亲之后,皇上又是如何对我的?”
说到这里,顾筠之眸色一凛,眼底有嗜血的光,冲涌而出:“还有秦王妃!她身为你宋家的女儿,与你最亲近的堂妹,贤良淑德,自嫁给秦王之后,事倍恭亲,可是到头来,她又落得个什么下场?”
语落,他再次向前!
宋远航身后的属下见状,连忙上前,挡在了宋远航身前。
顾筠之见状,在于宋远航一步之遥的地方堪堪停下,眸色沉沉的凝视着宋远航,冷道:“她被皇后灌了毒酒,死了已属遭了池鱼之殃,可是到头来,却被以冰镇尸,送到了遂西……如此羞辱,你身为他的亲人,难道一点都不觉得痛心吗?”
“你若是没有不臣之心,皇上便不会动你,至于秦王妃……她是被秦王连累的!秦王若不造反,她如何能遭池鱼之殃?”
就如顾筠之所言,宋巧珍是他的嫡亲堂妹。
在得知她被毒死,尸体还被送到遂西的消息之时,他的心里,自然也是心疼的。
但是纵是心疼,又能如何?
身为功勋大族,宋家见惯了朝堂上的各种争斗。
自萧慕云举兵造反那一刻,他便已然预料到了她的结局!
是以此刻,面对顾筠之的追问。
他也只是语气沉沉的,冷冷的,反问了顾筠之一句,然后又不等顾筠之出声,便旋步转身向外:“今夜我来此之前,只说有要事要告诉我!我原本还想过,劝你回头是岸,等叛乱平息之后,在皇上面前保你一命!但是现在看来,我也不必白费唇舌了!”
语落,他轻皱着眉宇,抬步便向外走去。
然,尚不等他行至破庙门口,顾筠之的声音,便再次在他身后响起:“前几日,太皇太后已经派了身边亲信,到这边探望秦王殿下,她老人家应该是站在秦王这一边的!”
闻言,宋远航不禁脚步一顿!
“如今局势,若是僵持,劳民伤财不说,最后也知会落得个两败俱伤,那样的话,大周以北的突厥,定会再次蠢蠢欲动!皇上暴虐,秦王温润,到底谁来当皇帝,才是对大周,对百姓最好的,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看的比任何人都要真切!”
如愿见宋远航停下了脚步,顾筠之在说这番话后,轻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就如国公爷来此,是想要让我回头是岸一般,我此次约国公爷至此,其实是想劝国公爷弃暗投明!如今皇上中毒昏迷,秦王这边又有太后做后盾,孰强孰弱,该一目了然!国公爷……你觉得如何?”
宋远航听闻顾筠之所言,不禁心中思绪纷飞。
太皇太后选择站在萧慕云那一方了吗?!
“国公爷?!”
在宋远航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久久不曾回神之际,顾筠之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我觉得……”
宋远航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忍不住轻轻嗤笑了一声,清冷笑道:“你是在痴心妄想!”
朝堂之中,战队这种事情,事关一个家族的荣辱。
太皇太后是他的姑祖母,是宋家的女儿,她可以代表宋国公府。
可是他,是堂堂的宋国公!
自然也能代表宋国公府!
如今,太皇太后站在萧慕云那边,而他站在皇上这边,事后不管哪方获胜,宋国公府应该都能保住根基!
如此,已然是最好的安排!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道理,平常百姓都懂,他堂堂的宋国公,如何会不懂?!
顾筠之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宋远航竟然还是冥顽不灵,脸色当即便变得难看起来!
眼看着顾筠之即将离开破庙,他紧咬着牙关,再次出声了:“国公爷在离开之前,最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声落之时,他扬起手臂,丢了一样东西给宋远航的属下。
很快,那样东西,便被送到了宋远航的手里。
那是一块玉佩!
一块通体殷红的血玉!
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块玉佩,宋远航拿着玉佩的手,蓦地一抖,然后猛地抬眸,怒视着顾筠之,一双眸子,渐渐变得血红:“顾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