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蕙低着头进去,背着里头的人将手里的衣物一件一件的都放进衣柜里。衣柜里有淡淡的熏香,听说这熏香的香气还是从前贴身服侍小少爷的丫头仔细挑过的。叫什么来着?白蕙想了想,记起来了,好像是叫做子桑。
这时候司信泓与阿文又重新说起话来。
“子桑姐姐那里,我想着过些天去军营时顺道过去瞧瞧,”
“昨天从那里回来时倒是一如往常,只小虎的脾气更差了点。”阿文回头看了白蕙一眼,并不在意她,“要不是躲得快,被它咬下一块肉来也是寻常。”
“毕竟是凶兽,如今又在九垟山上养的野了,不过这些到底不打紧,只要它心里知道谁从小养着它,知道不对子桑姐姐逞凶便是了。”
这叫做子桑的,都走了这么久,可这院子里的人却还是满口子桑。就连那成天只知道睡觉的早木,一说起子桑来眼睛都要多亮五分。白蕙低着头往外走,心里的疑惑却半点没少。
这院子里的人不愿意多亲近她的另外一个缘由,大概逃不过以为自己是老祖宗那儿送来的眼线。然而白蕙觉得自个儿有些冤枉。从前在养性居时,她就只是个二等丫头,也不大受重用,老祖宗险险知道她的名字。白蕙也没想到自己转手就被送到了云山院侍候,这一下子又将她自打进将军府以来的熟识关系一刀斩断了。
虽然到了云山院以后,她明着升做了二等丫头,可住的房间却比从前在养性居时还小。那时候两个二等丫头睡一间,房子却也显得宽敞透亮。然而云山院里就处处显得小气些了。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大房间空着,只是没被安排过来给她住罢了。
又是那不知道走了多久的子桑,她的房间到现在还是空着的呢,说是保不齐哪天回来还要住。
白蕙在床上翻了个身,心里冷笑,这还真是份了不得的情谊。那四个山字辈的丫头里,几乎个个都念叨着当初那子桑丫头人多好。白蕙却是不相信,倘若真是个没有手段没有城府的,能月月让人送东西回来。能日日让一整个院子的人惦念着她?
然而,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这一点白蕙是想的通透的,不管那子桑丫头如何,那都是她的造化。
打从二月起,宋白去蔺子桑那里明显去的多了。从上次他知晓蔺子桑给他下了药,也信了那药须一些解药以后,便有些豁出去了的意思,更明着过来蹭吃蹭喝了。
蔺子桑倒也无所谓,她本就要天天做饭,宋白来吃,左右只是多一双筷子。至于她将那蒙汗药用水稀释了每次加一点儿到饭里头来糊弄宋白,让他真以为自己有了嗜睡的毛病,蔺子桑觉得,这就不至于让宋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