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送了冬至来云山院,里头存着的是个什么心思谁看不出来。这暗里的手段没人能说什么,可冬至明着这般说辞却不免让赵嬷嬷咋舌。来了哪个院子就是那个院子的人,哪里能这般挂在嘴边说。
往日见冬至聪慧有进退,如今却没想是这般没个估计。
“多谢冬至姑娘提点,”赵嬷嬷抿了抿嘴,笑意淡了点。她说罢,脚下的步子转了方向,往门口去了。
院子一角,小虎原本躲在阴凉处咬一只蔺子桑为它缝制的老虎头小布包,一扭头瞧见冬至独自站在院子里头,立刻就来了兴致。它抛下那只已经被咬出几个破洞的小布老虎,飞快的朝着冬至冲来。
冬至听见动静,扭头几乎被小虎兴奋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慌慌张张的回了屋里。
四个山字辈的丫头躲在蔺子桑的房里瞧见这一幕,忍不住一齐声的扑哧笑了。
“子桑姐姐,”山栀回头看着蔺子桑,“今天原本要打扫小少爷的卧房,我看一会儿我们还是先打扫了小少爷的屋子,再去冬至姐姐哪里吧?”
蔺子桑却摇了摇头,用嘴型无声的说了三个字,“老祖宗”。
四个丫头一起蔫了下来。唯有山栀有些愤愤,嘀嘀咕咕道,“不过也是服侍人的,如今竟还压了小少爷一头,”
蔺子桑不能说话,只拍了拍几人的手,略表安慰。
又说那边赵嬷嬷离了云山院,原本打算径直去自家的那个小院子里,可等路过妙景院的时候脚步不免又慢了。
冬至说的倒也不算全错,赵嬷嬷这般想到。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裙,抬脚跨进了妙景院的院子。
季念文见了旧仆,面上也只是淡淡。她坐在软榻上,手边放着一小罐子酸梅,有一个没一个的往口中送去。
赵嬷嬷立在堂下,低着头温吞道,“我这记性,上了年纪将事情就忘得一干二净,若不是冬至姑娘同我说起二少奶奶害喜身子不爽利的事情,我竟半点都不知过来瞧瞧,还望二少奶奶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