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正是伐南县的午后时分,太阳无比的亮眼,气候却又偏偏潮湿的让人发疯,尤其是丛林中,更是闷热的要命,没有谁愿意在这个时间段外出瞎转悠。
陈果果信步走到这儿,只是想用这种难熬的气候,来缓解某种无力的痛苦。
有人却跟上了她,就在左边丛林深处。
那些人就像在暗中盯着兔子的狐狸,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不发出丁点的响声。
可他们却瞒不过陈果果。
陈果果停步转身,说让那些人出来时的语气,脸色都很平淡,但那些人却明显感受到周围的气温,忽然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感觉即将有一张无形的大网,要从半天空当头落下,却偏偏无处可躲。
那张大网上,带着数不清的利刃,无论他们往哪个方向躲避,都无法逃脱被乱刃分尸的残酷下场。
所以他们唯有乖乖的走了出来。
总共三个人。
这是三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两个身材瘦削,面皮发黑,目光呆滞好像干尸那样,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透着海蓝色的诡异光泽。
陈果果只是扫了这俩人一眼,就不再理睬,而是看向了最中间那个人,然后笑了:“呵呵,拓拔千钧,你怎么会忽然间来岭南了?”
陈果果一笑,拓拔千钧三人顿时觉得全身一松,好像卸掉了千斤重担那样,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拓拔千钧没有说话,抬手挥了挥,跟随在他身后的那来黑衣人,马上后退,很快就消失在了丛林中。
那是两个灵犀使者,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上好像幽灵一般的存在,在自然环境截然不同的热带雨林中,他们也同样代表了危险。
不过这种危险对于陈果果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假如陈果果想他们死,他们根本没有活着退入丛林的任何可能。
这可不是吹大话,想当初陈果果第一次入侵地下楼兰时,这些好像无所不能的灵犀使者,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包括拓拔千钧和那些王宫侍卫们,要不是高飞耍诡计,冒充楼兰王暗算她的话,相信莫邪征东早就死翘翘了。
挥手让两个手下退走后,拓拔千钧右手放在左胸前,对陈果果弯腰施礼。
“别这样客气。”
陈果果身子稍微一侧,表示不受拓拔千钧的礼,淡淡的说:“你是森林神殿的大祭司,在地下楼兰的地位与莫邪征东几乎持平,也算是位高权重了。我现在只是个小女子,有什么资格受拓跋先生大礼?”
拓拔千钧苦笑一声,直起腰板:“安归……”
陈果果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安归王、安归教,都已经成为了历史,我姓陈,叫陈果果,你可以叫我陈女士。”
“好吧,陈女士。”
拓拔千钧倒是很会随机应变,立马改变了称呼:“我这次冒昧跟踪陈女士,是有事相求的。”
陈果果冷冷的说:“我们非亲非故的,以前还是敌人,你凭什么求我?我又凭什么会帮你?”
拓拔千钧摘下头上的凉帽,看着陈果果正色道:“很简单,因为你是目前唯一能替高驸马作主的人。”
陈果果冷哼一声:“哼,高驸马?”
拓拔千钧忽视了陈果果这声冷哼中的讥讽,依旧认真的说:“陈女士,你能否耐心听我把话说完?”
“我没有捂着你的嘴。”
陈果果说着,转身又向前面走去。
拓拔千钧愣了下,接着跟了上去:“陈女士,我知道你现在很气愤,因为我们女王殿下暗算了驸马,同时也算是间接伤害了你的……”
陈果果不耐烦的打断他:“有什么话直接说,我没耐心听你替莫邪征东向高飞道歉!最多,我只能理解为,她既然敢这样做,差不多有她这样说出的苦衷。或者说--你隐瞒了她什么。要不然的话,你堂堂的大祭司,不可能会鬼鬼祟祟的来这边找我!”
拓拔千钧垂头,低声说:“陈女士果然是慧眼如炬,一下就能猜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你说得不错,我是隐瞒了女王殿下。”
陈果果双手慢慢攥紧,嘴角却浮上了可亲的笑意:“哦,那你来说说,你到底是隐瞒莫邪征东什么了?”
陈果果在问话时,拓拔千钧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无处可逃的危险感,不过他却没有再紧张,因为他在出来后,就没打算再逃什么。
有些事,哪怕是死,也必须得去做,这是他身为大祭司的责任。
缓缓转身,拓拔千钧背对着陈果果,抬头看向了一棵香蕉树,说:“陈女士现在应该知道了,女王殿下能从黑色《安归经》内找出改变她基因的药方,那都多亏了高驸马,或者说是天意如此。”
“是,我知道了。”
陈果果也抬头看向了香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