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忽而掀开了陆岸琰身上的被子,再然后,毫不避讳的钻了进去,娇躯还用力往里挤了挤,试图让他腾出一块地儿来供她睡觉。
陆岸琰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耍无赖,身子往后挪了挪,“你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睡觉么?”陆蓉颜回头,瞪他,“我现在就睡觉,满意了吗?”
“……陆蓉颜,我没让你睡我床上!”
“……”
陆蓉颜并不打算理会他,折回头去,闭上眼,睡觉。
这男人,真是有够烦的!
比她医院里的那些病患,还烦,还难照料。
“喂!陆蓉颜,你回你自己房间睡去!”
陆岸琰用脚踢了踢她的腿。
当然,他的脚上并没有用什么力。
陆蓉颜也不过身形晃了晃,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陆蓉颜……”
“你烦不烦了!”
陆蓉颜恼得转过身来,冲他吼道:“陆岸琰,你有完没完了?当自己是病毒还是什么?这也碰不得,那也沾不了!你以为我是虐待狂,有多想照顾你?要不是看在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份上,我根本鸟都不会鸟你!我今儿累了一天了,这会儿想睡了,所以,你能不能稍微发发善心,别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了?我真烦了!”
“……”
陆岸琰被她这一吼,还真给吼懵了。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
可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面的女人,早已闭上眼睡了。
是真睡了。
盯着她的睡颜,陆岸琰漆黑的眸色沉了又沉。
想来,她是真累了吧!毕竟,今儿一整天,他折腾得她也是够呛的。
陆岸琰探出手,手臂却在空中僵了一僵,最后,到底还是拉过被子,替她盖严实了。
这会儿的他,仍是毫无睡意。
目光落在她安静的睡颜之上,久久的挪不开去。
他忍不住轻轻地问出声来,“难道我不是病毒吗?”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艾滋意味着什么?
它不单单只是意味着死亡,还意味着被鄙夷,被嫌弃,被害怕,被隔离,被疏远……
更意味着,孤单!
每一位艾滋病患者,都是孤独的!是不被世人给接受的。
陆岸琰不希望她也成为这样的人!
他伸出手臂,想将跟前的女人拥进怀里的,但最后,他到底没有,只是转了个身,背对着她睡了。
可他并不知道,他转过身的那一刻,身后的陆蓉颜却缓缓地睁开了眼来。
眼底已然不自觉的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她清楚地听到了陆岸琰那句轻轻地提问:难道我不是病毒吗?
他是吗?当然不是!
至少在她陆蓉颜的心里,永远都不会是!
即使有一天,他被厄运绊上了,真的不幸染上了艾滋。
是!病虽可怕,但有时候,比病魔更可怕的,是人心。
她伸出手去,从背后紧紧地拥住了陆岸琰。
她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远离他。
因为,无论怎样,他始终都是她儿子的父亲。
隔天,陆蓉颜才一醒来,就接到了江敏的电话。
“蓉颜,我把陆院长的事儿跟曲玉溪说了。”
“啊?”陆蓉颜微惊,看了眼身旁还在安睡的男人,小声道:“你怎么跟她说了呀?”
“不知道。不知怎的,就想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江敏说道:“她不是口口声声的喊着喜欢陆院长么?所以,我比较好奇,她的喜欢会到哪一步,能不能做到像你一样。如果做不到,那她也没资格谈喜欢陆院长,不是么?”
“她那么喜欢岸琰,甚至愿意为了他自杀,又怎么会在意这么些事儿呢?”
“那可不一定。好了,我不跟你多聊了,这会儿手上还有事。”
“好,你忙吧!别忘了帮我请个假。”
“我知道。”
两人挂断了电话。
其实,陆蓉颜知道江敏把这事儿说给曲玉溪听是何意,想试试她的时候,也想让她知难而退吧!
八点时分——
陆蓉颜在厨房里给陆岸琰做早餐,陆岸琰则坐在厅里阅报。
忽而,门铃响起。
有人来了?
谁啊?
陆蓉颜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去玄关口开门,却在见到可视电话里的人之后,她愣了一下。
是曲玉溪!
看吧!果不其然,她还是很在意陆岸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