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的一句话,宛若是彻底刺激到了鸢尾一把,她挣扎着要逃出顾谨言的禁锢,哭着尖叫一声,冲他怒吼道:“别跟我再提孩子!那只是一场意外,她到我肚子里来就是一场意外!哪怕不是宫外孕,她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顾谨言,像你这样三心二意的男人,根本没资格跟我提孩子!”
“三心二意?”顾谨言盛怒于鸢尾给她扣的这个莫须有的帽子,他扣着鸢尾手腕的大手,越发收紧了力道。
他蓦地一把将鸢尾拽进了自己怀里来,桎梏住她,咬牙同她道:“什么的男人,就叫三心二意男人?而你这样的,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看你这根本就是倒打一耙!”
谁能像她这般,明明今日还同自己卿卿我我,到了明日一转眼竟又要嫁给别的男人!论三心二意,他大概一辈子都比不上这个坏丫头了!
顾谨言的情绪,有些激动,若今儿不是亲口听她说,他还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在这个女人的心里,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卑劣形象!
三心二意?若他顾谨言真是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他至于到了如今这个岁数还单身一人么?他至于到了现在,眼见着这丫头都要成为别的男人的新娘了,他还在这边对她痴心妄想着么?
“顾谨言,你这样的男人,就叫做三心二意!你就是三心二意的真实写照!”鸢尾大声指控着他,又质问他道:“我出事的那天,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说你在公司,到了今天,你再扪心自问一下,顾谨言,你那天到底在哪里?你那天又和谁在一起?”
再回头来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鸢尾的眼眶,还是不自觉的湿了一圈。
顾谨言闻言一愣,眸仁紧缩了几圈,他扣着鸢尾手腕的大手也不由加紧了力道,“你那天在酒店?”
“是!”鸢尾点头,眼眶红得更厉害了些,她凉薄的一丝冷笑,“那天我就在酒店,没想到吧?”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地从眼眶中滚落而出,“顾谨言,我就看着你跟苏解语一起进了别墅的房间,我就看着你们俩抱在一块儿……我当初给过你机会了,可你呢?我就站在了你们门外,眼睁睁的看着你对我撒谎!顾谨言,你是不是到现在了还想告诉我,当时那不过只是一个误会?”
回想起那日的事情,鸢尾直到此刻,都心痛到无以复加。
那天,于她而言,就是噩梦!
她的爱人,背叛了她!她的孩子,从她的身体里流逝而去,而她,更是险些丧命在手术台上……
所以,她怎会不气,怎会不恨呢?
而顾谨言却怎么都没料想到,原来那日她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酒店,而他居然还给她撒了个谎。
忽而间,他忆起那日自己走出大堂时,见到地上那一滩血迹……
心,猛地一阵钝痛,顿时,有如刀割一般!
那血,原来还是她的!原来,全是他们俩那还未成型的孩子……
顾谨言重重的深呼吸了口气,只觉胸口闷着,像堆了一口又一口的巨石一般,让他完全透不过气来。
“小尾巴,那天我是撒谎骗了你,我当时确实和她在一起,但,我和她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我们之间就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顾谨言极力的与鸢尾解释着,却忽而,顿时鼻腔里一热,下一瞬,一股热流竟从鼻子里涌了出来。
他又流鼻血了!
该死的!顾谨言在心底咒骂了一句,伸手,就把鼻血抹了去。
鸢尾见势,没心情再与他争辩什么,连忙扯了纸巾递给他,忧心忡忡道:“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流鼻血?”
从三年前开始,一直到现在,这毛病怎么就不见半点好转呢?
“上火而已。”顾谨言只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擦干净了鼻血,才又继续刚刚的话题,“鸢尾,那日我并非要故意骗你,而且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么,还是说我在你心里的信用就这么低,我说的是真话假话你分辨不出来吗,那天确实是有特殊情况,我对你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都是由心出发,都是真真正正把你放在心上考虑的,从来不曾想要通过什么行为来伤害你,那天苏解语突然来找我,也确实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顾谨言把染着鼻血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这才又将目光重新锁定她,问她道:“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在酒店里发生的第一次么?”
鸢尾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颊腮上掠过一丝窘迫之色。
那夜,两人反反复复的纠缠,折腾了近一整夜的时间,她想要忘记都很难!
“好端端的,干嘛突然提过去的那些混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不记得了!”鸢尾撒谎,局促的低下了头去。
顾谨言沉沉的睐了她一眼,她颊腮上那抹绯色,还是不留余地的被他捕捉进了眼底。
顾谨言知道,她并没有忘记,她只是在与自己置气罢了!
“其实,那日我喝高了,喝酒后我做过的事情,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所以,我和你的那一夜……我全忘了……”
“……”全忘了?
鸢尾气极,一丝冷笑,讽刺道:“顾叔叔,您忘性可真大!”
顾谨言直接忽视了鸢尾的讽刺话语,问她道:“你半夜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可你知道那夜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么?”
鸢尾被顾谨言问得一愣。
所以,那夜她走后,难道还有其他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不成?
鸢尾一脸狐疑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