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离开自己的时候,自己刚上初中,在学校寄宿,中学的课程繁重了很多,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小聪明,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和同桌切磋棋艺,成绩像高空坠物,“梆”的一声不容分说地高速掉下来。屡教不改之后,老师终于放弃对自己的改造;山高皇帝远,老爸更是被蒙在鼓里。
自己用成绩构筑起来的自尊开始被一点一点击溃,自己和以往一样在课堂上做爱做的事,和以往一样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和以往一样轻松地对付考试,但这些举动,自己很清楚,是一种自暴自弃的无奈,一种极端消极的对抗。自己像一个过期的罐头,包装依旧精美,里面却开始散发恶臭。
算自己走运,考取的高中不太好,但好歹是有了读大学的希望,但最后考上的也只是一个很一般的大学,后来老爸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自己弄進了市委,但自己在市委永远都是个打杂的,从来都没有一次独当一面处理问题的机会,这一混好多年就过来了。唉,想想都他娘的啜气。
今天李昊展独自到酒吧,就是想来买醉,他并不太喜欢酒吧,低档的酒吧让人觉得活在一个大垃圾堆里,酒和烟混杂的气味,高声的喧哗,缺乏教养的男人和妖艳的女人互相勾搭,只有躲在角落里的小情侣在情意绵绵,让人看着不那么难受。
可现在,李昊展的眼里已经没有这些情侣容身的地方,让李昊展看着失落。
高档的酒吧放迂回跳跃的jazz,暧昧的灯光和眼神,红男绿女摆出小资的姿态,调酒师站在吧台后卖弄自己的技艺,一切都像在作秀,没有真实感。呵,李昊展的愤世嫉俗已经开始升级了,是的,他心理失衡,他内分泌失调,他要发泄,所以他选择酒吧。
李昊展坐在角落里,面前放着一支barley-bree,一个烟灰缸,点一支烟冷冷地看舞台上的乐手青筋暴起地吹saxtuba,乐手更像是在和他的乐器做斗争,李昊展笑了起来。
过了11点,酒吧的人多起来。侍应生在李昊展眼前穿梭的频率加快。
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突然站在李昊展面前,问他:“这里有人吗?”
“没有”,李昊展笑一笑:“你请便。”
于是她坐下来。她很漂亮,但有女人味,一头漂亮像海藻一样的长发,但有种人工的味道。
“这头发是刚做的。”她微笑,显然发现李昊展正认真看她的头发。
“很漂亮。”李昊展说。
“谢谢。以前我是直发。”他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侍应生走过来,问她要点什么。
“和这位先生一样。”她说,眉毛向上一挑,妩媚得可以。
烟灰缸被换了个新的,李昊展才发现烟抽完了,打算出去买,她说:“你抽哪种牌子?”
“刚才抽的是中华,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卖。我一般是有什么抽什么的。”
“那你别买了,我这儿有time。”
“那好,谢谢你了。”李昊展随手从她的烟盒里抽出一支。
她拦住我,说:“等等,换一支可以么?”
李昊展听从她,拿了另一支:“为什么不能拿刚才那支呢?因为那支是倒过来插的?”
“对呀,你的观察力还不错嘛。那支是许愿烟,抽了我的心愿就实现不了了。”
“哦?可以问问你的心愿是什么吗?”李昊展对她来了兴趣。
“呵呵,正中下怀。我的心愿就是了解你。”
乍一听起来是在开玩笑,可她的眼睛里有点挑逗的意味。
李昊展也知道这么说很可笑,可他发誓她的眼神就是挑逗,很明显。
李昊展再一次的很认真的看看她,她除了美丽之外,她身上的韵味更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她的气质,根本都不像一个庸俗的女人,也不像一个前来拉生意的妓女,这一点从她很矜持的微笑中就能体会到,他更像是一个想来寻欢作乐的富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