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强没有回头看,略一沉吟就问坐在身边的文秘书长:“这个齐怎么样?”
文秘书长很快地说:“一般吧,过去秋書記在的时候他反正是几面都认。”
季子强就没有在问什么了,听这话的意思,齐局长是墙头草,以季子强目前的状况,这样的墙头草对自己还是很有利的,至少还能多多少少的买自己一点帐。既然是如此的话,季子强也就不准备太为难齐局长了,跟上就跟上吧,先帮自己应付的眼目之下的困局再说。
车继续的前行,但时间也不是很长,季子强的车就到了省钢的大门口了,让人有种大跌眼镜的是,省钢并没有人在大门口迎接自己,只是几个门卫看了看季子强的车牌,才赶紧的打开了横栏,一面给厂部挂去了电话。
车就在厂区慢慢的走着,文秘书长有点尴尬的说:“这个省钢厂长也是厅级待遇,再加上厂长这人比较牛,过去北江市的领导来,他一般是不会出来迎接的。”
季子强默默的点下头,心中想,难怪杨市长都拿不下这个省钢的事情,原来这老总还真不给面子啊,从过去几天季子强看到的资料中,这个省钢的原厂长姓成,叫成正茂,老清华的大学生,来省钢也有很多年头了,从技术员到工程师,再到总工,厂长,也是一步步上来的,有点能耐,在现阶段很多老钢厂效益不好的情况下,他还能让省钢维持下来,也真难的,但这人也有点脾气,等闲的人他是看不上的。
就说自己到北江市也10来天了,但这个成厂长就是一次都没来拜访自己,由此可见此人的牛劲有多大。
钢厂还没有停工,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中国钢铁工业,全自动化的轧钢生产线没有几条。尤其是这些解放初期就建成的钢铁企业,几乎清一色的半机械化,在火龙飞窜的轧钢车间,总有手舞钢钳的工人和火红的钢锭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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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线材几乎都是用单机架、横列式轧机轧制的,很少有高速的连轧机,而轧机与轧机只间,则多用人工的方式,由一名熟练的轧钢工用钢钳夹住从轧机吐出的钢条,一个漂亮的转身,将通红的钢筋送入下一道轧机的孔型。
季子强是知道的,就是这一个动作,不知残废了多少轧钢工人,凡是从线材车间出来的,没有一个不是伤痕累累,为了保护自己,轧钢工们不得不用竹片将腿包起来。然而、一旦导卫出了问题,通红的钢筋从轧机里以每秒几十米的速度不知向何处飞去,躲、是躲不开的。是死、是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不夸张地说,老钢厂的产量很多都是用轧钢工人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季子强过去到过很多次钢厂视察,对工人,季子强有着天生的一种敬佩,这或许也是少年时期总是听到连在一起的工人,农民这个两个词吧。
在季子强心中,工人,是一个伟大的群体,产业工人更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他们的工作环境,群体的紧密配合,造成了他们无以伦比的团结协作精神,任何一种群体,都不可能象工人、尤其是大工业的产业工人一样骨缝里透着刚强和无畏。
季子强一路看着钢厂的车间和忙碌的工人,也就到了厂部那幢灰蒙蒙的大楼前,这个时候,季子强总算看到了厂部门口等候的一堆人了,让季子强大开眼界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洋妞,只能用这个词汇来说了,因为以季子强的眼光,他根本是分不清对方到底是英国,美国,法国还是刚果的人,奥,刚果是黑人,这个他应该知道。
看到了季子强的车停下来,这堆人就拥了过来,走在前面中间的是一个50左右的男人,一张严肃的长方形脸上戴着一副黑宽边眼镜,两只不大的眼睛在镜片后边闪着亮光,两个嘴角总是紧紧闭着,季子强不用问就知道,这一定是省钢的厂长成正茂了。
季子强就对着这个人伸出了手,旁边的文秘书长赶忙介绍:“成厂长,这是北江市的書記季子强同志,”他又对季子强说:“这是省钢的厂长成正茂同志。”
季子强点点头说:“久仰成厂长的大名了,幸会。”
两人握上了手,成厂长就说:“是季書記啊,本来正想这几天去拜见一下書記的,没想到書記百忙中先到厂里来了,欢迎啊欢迎。”
季子强哈哈一笑,就把目光看向了成厂长身后的一个老外,这是一个40岁的欧洲男子,成厂长一看季子强的眼色,就转身拉着身后那老外,说:“季書記,这是外资方的副总经理Johannes。”
这个叫Johannes的老外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句:“欢迎你季書記。”
季子强笑着也和他握了手,就见这个老外生的前额又阔又高,呈现微微隆起。头发梳得整齐有致,眉毛浓密而深厚,眉宇间有几分神采。高高的鼻梁,一副外国人的特有气质,鼻梁下是一大撇浓密的胡子,挡住了那薄薄的嘴唇,也透出几分成熟与稳重。
下来就还有好几个人,有中方的,有外资方的,乱七八糟的,季子强哪里记得住,不过到了那个外国美女的面前,季子强到是精神一震,这样近距离的面对一个外国女人,季子强应该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