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的高烧之后,乔乔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当做人肉沙袋捶打了千百遍似的,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脑袋也混混沌沌的。
“水……”她嘴唇干裂,声音沙哑。
“吱呀——”有人推门进来。
她探头看过去,见是七嫂,忍不住一脸诧异,单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但是大病初愈的身体实在虚弱,她才半起了身体就重重的摔了回去。
“别乱动。”七嫂皱眉,示意身后的佣人将托盘放在桌上,她淡淡道,“少夫人让我好生照顾你。”
少夫人?
乔乔脑子混沌,转了转才想明白:“安笒?这里是霍家?”
“你是怎么避开霍家的保镖跳进花园的?”七嫂盯着乔乔。
少夫人心眼好收留这个女人,但这并不代表在她这里可以糊涂过关,少爷不在家,她有责任保护好少夫人还有孩子们的安全,绝对不能给人任何浑水摸鱼的机会。
所以在安笒和陈澜讨论乔乔来霍家的目的时,她和李叔则重新安排了霍家保镖的守卫工作。
“我忘记了。”乔乔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她怔怔的看着屋顶,觉得自己好像死了一样。
七嫂见她这样子,也不追问,只道:“先养好身体。”
只要将这个女人放在眼皮底下,她并不怕她能出什么幺蛾子。
“最近你来照顾她。”七嫂吩咐佣人,语气颇为严厉,“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是,七嫂。”
七嫂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乔乔叫她,皱眉:“还有什么事情?”
“我可以见安笒吗?我有事情跟她说。”
“我会转告少夫人。”
“谢谢。”
乔乔继续躺着,身体虚弱的厉害,脑子也不怎么转,她觉得记忆有些混沌,因为一遍遍的想,也记不得唐文轩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了。
是他变了?还是不是“他”?
那天晚上,她否定他何尝不是因为心中的慌张,她心中的他不是那个样子,他像是一缕温润不张狂的阳光,润物无声一般的驱散她心中的阴霾,一点点的让她对生活和人生充满希望。
可现在的他……
乔乔眼神黯淡下来,别过头看着窗口外绿树成荫,隐约可以嗅到花儿的香味。
“她要见我?”安笒将茶杯放在桌上,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陈澜,“你觉得她为什么找我?”
陈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左不过说一些蛊惑人心的话。”
“你的她印象不好。”安笒笑道,单手撑着下巴,“我觉得你对漂亮的女人有深深的敌意。”
陈澜没好气的丢了一个白眼过来的:“所以我对你很友好。”
安笒见陈澜一直盯着手机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偏过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咦”了一声,“这是……”
这个女人和陈澜长得好像,难道是……
“据说是我的亲生母亲。”陈澜讥讽的扯了扯嘴角,脸上表情纠结复杂,她盯着茶杯里起起伏伏的茶叶,幽幽道,“你说她是不是?”
“你希望是不是?”安笒盯着陈澜。
陈澜沉默下来,良久摇头:“我不知道。”
如果秦蓉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慕天翼调查而来的信息都是真的,那么她会无比痛恨自己的身世,痛恨自己有这样一个不堪的母亲,痛恨自己是保姆勾引男主人的产物。
“别担心。”安笒握住陈澜的手指,轻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在你身边。”
陈澜将垂下的一缕头发理到耳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的:“放心好了,我没事,刚刚只是在想陈家那些人的的将她弄出来是想做什么幺。”
“你也姓陈。”安笒握住陈澜微凉的指尖,忽然半开玩笑道,“反正你只要知道,不管多大的麻烦,慕天翼都一定能解决。”
提及慕天翼,陈澜眼睛亮晶晶的,抿着嘴唇道:“有时候我觉得,前二十年的潦倒人生简直是为了遇到慕天翼的修行。”
“仔细想想看,人世中的困难,哪一件不是修行。”安笒慨叹道。
陈澜嘴角抽了抽,轻推了一把安笒:“你行了啊,再说下去就该看破红尘了。”
“叮咚叮咚——”
“我接电话。”安笒冲着陈澜笑了笑,拿过桌上的手机,“余弦……什么?好,我马上过去。”
见安笒语气凝重,脸色骤变,陈澜不自觉的绷紧了后背神经:“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