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泽正色道:“董事长!虽然目前凶手动机不明,但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策划的故意伤人案,已经没什么疑问了!我觉得目前这事儿很棘手!因为凶手选择的地点太特殊!那地段没有任何监控系统,过往车辆和行人都很稀少,或许找个目击者都难!目前只有顾先生是唯一确定的目击证人!”
林啸天眉梢拧巴,显然没兴趣听这些,他盯着欧阳泽道:“把我那个混蛋给我揪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把他给我揪出来!”
说着林啸天抬脚大步向门口走去,径直走出门去。
我和欧阳泽紧跟了出去。
林啸天再次来到ICU病房,坐在曦儿的病床前,俯视着女儿,喃声道:“二丫!你受苦了!爸爸保证会给你个交待!爸爸向你保证!有罪的人必将受到惩罚!”
我、欧阳泽和夕儿都立在边上,不敢做声……
林啸天突然仰天叹道:“难道这就是命运中的轮回……你妈当年因为车祸离开了我们,如今你也……”
林啸天说到这里,嗓音哽了,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道:“二丫!爸爸请求你!你一定不能像你妈一样离开我们!爸爸请求你!你一定要听爸爸的话,坚持下去!我林啸天的女儿一定会坚持到底的!就当爸爸请求你!就当爸爸求你了好不好?二丫……”
林啸天和欧阳泽待到很晚才离开医院,我和夕儿待在病床边,直到天明,这一夜,我们都没合眼!
我让夕儿去睡一会儿,夕儿说即使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也睡不着!
她反而让我去睡会。
我更睡不着了,曦儿还没醒来,她在跟死亡做斗争,我要陪在她身边,同她一起对抗死亡!我怎么能离开她身边一步呢?
天快亮的时候,我去急诊科公用卫生间,用凉水冲洗了一把脸,然后走到窗边,秋天早晨的冷冽空气,令我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我点了一支香烟用力吸着,我有些晕眩,兴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兴许是献血过量的缘故。
我望着远处薄雾中清冷的城市,慢慢收回目光,一楼地面的草坪上现出一层白,仿佛是有人往上面撒一层白盐,我定睛一看,发现那是霜露,我这才意识到秋天真正地到来了!
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可是我一点睡意都没有,我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出昨天下午出车祸的场面……
其实我早就意识到那不是偶然事件,那是有人蓄意要谋害我!我一开始就感觉到了!而且,而且我脑子里早就想到了一个人,除了他没别人,这个人就是肖德龙!
我和曦儿上个礼拜搞砸了滕辉房地产旗下的锦绣山河楼盘的销售,也许肖氏产业因此损失惨重,所以肖德龙雇凶要撞死我或者撞残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对林啸天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似乎没有理由隐瞒这个事实,可是奇怪的是,我当时就是没说!
经历了雇托欺骗消费者一事后,肖德龙肯定对我恨之入骨!对商人而言,断他财路就等于要他的命!我要他的命,他自然不肯放过我!因此他雇凶开车撞我!
雇佣的凶手拿了肖德龙的钱,开着那辆灰头土脸的白色小型货车,应雇主的要求,把我撞成高位截瘫,或者直接取我性命!
肖德龙!你够狠!你想撞死撞残我是吧?除非你一次到位,否则你将后患无穷!
当然,当然,现在不是你我个人的恩怨!
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在我的人生原则里,杀妻之仇,同样不共戴天!你给我等着,曦儿流多少血,我就让你流多少血,曦儿承受了多少痛苦,我就让你承受多大的痛苦!你给我等着!
离开卫生间,我径直走回到病房,曦儿依然未醒。
夕儿告诉我,值班医生刚才来过。
我说医生说什么了?
夕儿说医生问了一些情况,问我曦儿有没有什么反应?比如眨动睫毛,动手指头这类的微细动作。我说没有。
我道然后呢?
夕儿说然后医生什么也没说,摇着头走了。
接下来我和夕儿都沉默了,一股巨大的恐惧与悲痛死死攫住了我的身心!
此刻虽然已经凌晨七点了,可病房里依然静得出奇,只有医疗机器发出的“滴滴滴”的声响。
我走到床边,趴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