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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的贤妻,不干了 第18节(2 / 2)

坊间人都在议论宣一扬这煞神的暴虐脾性,还给宣家女编了些揶揄的诗词。

端阳侯府依旧闭门度日,苏和静有心想弄清楚方氏落胎一事,又趁着裴景诚久不归家的这几日,便派了几个伶俐的小丫鬟去暖香阁伺候。

这几个小丫鬟皆是从人牙子手里买下来的清白身,与府里的各系家生子皆无半点牵连。

方氏起初用着十分放心,那几个丫鬟也还算本分伶俐,每日里只顾着安心做活,也不曾露出半分异样来。

苏和静交代给她们的活计再简单不过,不过是弄明白方氏身边贴身大丫鬟之间的龃龉罢了,便是便发现了也不打紧,些许小事,方氏还能打杀了这几个丫鬟不成?

方氏的院里规矩松散些,且有下值后丫鬟们聚在一块儿吃酒打牌的习惯,苏和静虽有耳闻,却因裴景诚的偏宠,未曾下狠手整治过。

是夜,荣嬷嬷便带着一瓶上好的桃花酿来了丫鬟们住着的通铺间。

她笑容和蔼,只道:“你们新来咱们暖香阁,不晓得姨娘好性儿,每一旬给我们赏下些好酒好菜,恩准咱们松泛松泛呢。”

那三个丫鬟面面相觑了一阵,俱不敢答话。

荣嬷嬷却一把将她们拉到了桌子旁,又让外间的粗使丫鬟端来了一桌好菜,这三个丫鬟推拒不得,便只得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方氏身边的大丫鬟流珠和白玉也来赴宴,流珠穿金戴银且眉眼间藏着几分媚态,白玉则姿容稍逊流珠一筹。

流珠美目流转,瞪着白玉骄矜一笑道:“爷前日里赏了我支白玉簪子,倒和白玉妹妹似雪般的肌肤极为相配呢,可爷偏偏赏了我,我便不好转赠给妹妹了。”

白玉讷讷地避开流珠挑衅意味十足的目光,半晌都不答话。

还是荣嬷嬷不忍内侄女被人欺辱,便撂下筷子骂了一句:“且吃饭吧,一桌子好酒好菜还堵不上你的嘴?”

那三个丫鬟见两个大丫鬟针锋相对,愈发不敢说话,只夹了几筷子菜在一旁陪笑。

荣嬷嬷却不肯放过她们,硬是给她们倒了好几杯酒,几个丫鬟推拒不得,便勉强喝了几杯。

再要推拒之时,荣嬷嬷却摆起了脸子,只道:“莫非你们是瞧不起嬷嬷我不成?”

这三个丫鬟只好哭着脸又喝了几杯,那桃花酿酒性极烈,不过三四杯下去便有些不省人事。

荣嬷嬷便笑着盘问起了这几个丫鬟们的身世由来,足足到了夜半时分,才离席而去。

暖香阁的正屋内,方氏未曾入眠,近日里眼下也有些乌青。

这些时日世子爷不知去了何处,竟连人影也瞧不见,她自然是吃不好睡不着,人都消瘦了一圈。

自己落胎那一事蹊跷的很儿,保不齐是那苏和静使了什么阴毒手段暗害了自己,是以她早就想让荣嬷嬷仔细查探一番暖香阁内丫鬟的口风。

是以她便睁着眼等着荣嬷嬷回正屋来禀告一番。

荣嬷嬷果真蹑手蹑脚地回了正屋,掀开通往内寝的帘子后,见方氏持着烛台坐在妆奁台上,便惊道:“姨娘怎得还没睡?”

方氏颇有些怏怏不乐:“我睡不着。”

那荣嬷嬷便上前一步接过了那烛台,又搀着方氏回了床榻之上,边替她通头发边说道:“那三个丫鬟起先还不肯说,后头醉的很了,嘴里说了好几句大奶奶。”

方氏早料到了那三个丫鬟的来头不小,当下便嘲弄一笑道:“她这贤妻,不去整治外头的女人,非要与我过不去做什么?”

荣嬷嬷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都说大奶奶是再贤惠不过的人,可依老奴瞧着,她却是个面甜心苦的性子。”

方氏怒容毕显,青葱般的玉指紧紧攥住了身下的被衾,只听她愤然道:“夺子之恨,我如何能忘?”

荣嬷嬷贼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便压低声音说道:“姨娘,世子爷在外头养着的那个有了身子。”

方氏立时便扬起眸子望向荣嬷嬷,话音急切地问道:“你听打探准了?”

荣嬷嬷点了点头。

方氏随即如泄了气般歪斜地靠在了床榻上,灵透的眸子里尽是哀伤之意,说出口的话也俱是冷意:“爷当真是好狠的心,怪道知晓我落胎也未曾惩治苏氏,原是外头养着的那位已有了身子。”

思及落胎那日的苦楚,以及裴景诚不愿苛责苏和静的偏心,方氏便忍不住落下泪来,只泣道:“爷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可我的孩子就这样白白没了不成?”

荣嬷嬷忙去寻了件干净的帕子欲替方氏擦拭眼泪,谁知却被方氏推开了手,只见她脸上的灰败之意渐渐换成了淬了毒的恨意。

她无法去恨主宰她荣辱恩仇的裴景诚,便只能去恨更好拿捏的苏和静。

方氏心内的恨意翻腾而上,衬着烛火摇曳,她便抬起那双黑幽幽的眸子,冷声冷气地询问荣嬷嬷道:“嬷嬷且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一石二鸟的好法子?”

一石二鸟?

荣嬷嬷微愣,被方氏阴狠的眸子盯得有些不自在,她便笑着问道:“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那外室落胎,且将这事推到苏和静身上去。”

*

这几日端阳侯府内风平浪静,除了庞氏时不时将苏和静唤过去敲打一番以外也无什么大事发生。

裴馨恬心心念念着想去大国寺上香,庞氏却以京里这两日不太平为理由推拒了过去。

苏和静盘算着外头那位名叫芍药的花魁即将显怀,裴景诚也该和自己提起将她挪进内院一事了,是以她在庞氏跟前上了不少眼药。

一是说近日裴景诚屡屡夜不归宿,也不知是不是在外头遇上了什么难处,二是说她久未有子嗣,方姨娘又不巧落胎,为着裴家的香火着想,该聘个良家妾进门才是。

庞氏一一应下,望向苏和静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怜悯之意。

景诚在外头蓄养了个外室一事她已知晓,那女子虽出身低贱了些,可到底怀了她们端阳侯府的血脉。

去母留子也好,改换籍贯也好,总要让那孩子认祖归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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