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南却似没看到一样,旁若无人的开始泡茶滤茶砌茶,所有工序看着很是连贯,跟专门学过的一样,不一会儿一标清茶放到了暮晚跟前,“今年新进的六安瓜片,清热除燥排毒养颜,试试。”
“顾总,我可不是来这儿跟您喝茶的,”暮晚扫了眼面前的茶杯,冷冷的说,“东西既然已经按您的要求送到了,那我也可以走了吧。”
说完这话暮晚也没管顾淮南会不会回答,起身准备往外面走,顾淮南靠在沙发椅上轻轻呷了口茶,“我说过你可以走了?”
暮晚脚下的动作顿了顿,转过脸看他,“你还想怎么样?”
“我记得早前就有说过让你自己送来吧,故意让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是吗?”
暮晚看着他没说话,顾淮南明显是在曲解她叫快递送来的意思。
“或者,其实你故意迟迟不送来是想留在家里作个念想?”顾淮南突然笑了笑,“你要早这么说我哪还能让你拿去洗了,就那样保持原汁原味儿的多好,时不时的还可以拿出来忆一下往昔。”
“你无耻!”暮晚被他说得怒火中烧,脸也热了起来,顾淮南故意强调这个,无非就是想让她羞愧难堪。
“变来换去就那么两句,上次我就说过了,下次骂人换换词儿,”顾淮南抬手拿过暮晚那杯未动的茶,倒掉后又重新砌了一杯放回了原处,“昨天怎么没送来?”
“顾总,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的生活方式,”暮晚咬了咬牙故作轻松的说,“我们没您那么自由,想不上班就不上班,没有那个国际时间陪您玩儿。”
“上班是吧,”顾淮南往壶里加着水,拿着镊子夹了片掉出来的茶叶看着,“那前天呢?我可听说你现在这工作休息时间挺多的。”
“你调查我?”暮晚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瞪着懒在沙发上的顾淮南,“你到底想干嘛?”
“说什么调查这么难听,这叫了解,前妻生活不易有困难,作为曾经的丈夫能帮一把的尽量还是帮一把,”顾淮南仰了仰脸看她,“所以,需要我出手帮你一把么?”
“你……”暮晚看着顾淮南带着微笑的脸听着他嘴里漫不经心的话,差点儿盛怒之下做出蠢事来,心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着她,‘现在这个人跟以前完全不同,有钱的公子哥大少爷都不喜欢按常理出牌,越是反其道而行的越容易让他们觉得逗起来舒心,不能让他如愿了。’
暮晚狠狠咽下这口恶气,脸上因气愤而有些扭曲的脸在她不断努力下归于平静,而后扯着嘴角笑了笑,“难得顾总有这份儿心我当然是乐意接受的。”
顾淮南脸上的笑却猛的收了收,转过脸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既然这样,那喝杯茶吧,消消火。”
暮晚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回去,不能反着来,得顺着走,顺多了他自会觉得没意思透了。
暮晚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这个茶杯小得可怜,一口下去杯子就见了底了,好在这茶浓而不苦,香而不涩,像她这种品不来茶的人喝着也知道这茶绝非凡品。
“怎么样?”顾淮南看着她喝下一杯茶后问。
“挺……好喝的。”暮晚顿了一下说。
顾淮南没再说话,也没再给她倒第二杯,跟喝酒似的自斟自钦起来,暮晚又有些看不懂这人了,敌不动我不动,暮晚就那样端坐在沙发一角,跟等着大赦后逃命的丫环。
丫环暮晚在顾淮南慢条斯理的喝完第五杯时实在忍不住了,“顾总,茶也喝了,还有事吗?”
“这么着急?”顾淮南扫了她一眼,“急着约会呀?哦也是,我尽还不知道你童心未泯到对游乐园也重拾兴趣了。”
他怎么会知道……暮晚下意识拧了拧眉,顾淮南找人跟踪她?不对,监视她?
他想干什么?
“别这么惊讶,”顾淮南抬手给她面前的茶杯倒上茶,勾着唇笑了笑,“相识一场看你过得好不好喽。”
“你这样可真没劲透了。”暮晚盯着他良久后冷冷的开口。
“我也觉得,”顾淮南抿了口茶,视线落到对面的绿植上,“是挺没劲的。”
暮晚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发有些发愣。
“既然没劲,咱们就聊点儿有劲的怎么样?”顾淮南侧了侧头冲对面的沙发抬了抬下巴,“比如那套房子,虽然旧了些破了些,我想你应该觉得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