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元帝已约略明白了一些内情,更知道事态严重,也不多问,嘱咐道,“渊儿,你和清洢都是朕的好孩儿,你们要做的事,必定是不会错的。不过,你们要千万小心,清洢还有身孕,你……现在也是朕唯一的希望了,你明白吗?”
兄弟和儿子一个一个背叛他,他怎可能不痛心、不失望,不过所幸一直以来,都是有苍澜渊始终信任他、敬重他,让他有所倚仗,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苍澜渊喉咙一阵发哽,撩襟跪倒,郑重地叩了个头,“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处理好一切,之后会回来常伴父皇身边,孝敬父皇!”
“好,好!”孝元帝眼圈有些发红,忽又觉得苍澜渊办大事在即,他若哭出来,太不吉利,就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总之你要多加小心,多带些暗卫过去,总能帮到你。”
苍澜渊暗暗摇头,他们要对付的是魔王,带再多人去,恐怕也只是徒劳,但为了不让父皇更担心,他还是顺从地道,“是,多谢父皇!儿臣会安排好京城之事,父皇放心。”
“好。”
接下来苍澜渊就安排好京城防控,以免他不在时,会发生什么事……话说回来,那几个心怀不轨的宗室亲王都已除去,苍澜凌也进了天牢,等候父皇的亲自审问,他和木清洢出京也是秘密进行,一般而言,不会有什么大事。
安排好一切之后,苍澜渊点齐三十名暗卫,都是个中好手,再带上风暮和霍雨彤,趁着天未明之时,悄然出京而去。
本来木清漓不放心,是要跟着去的,不过东宫的防卫也需要他,苍澜渊还是将他留了下来。
其实,木清洢很明白,苍澜渊这样安排,是在为木家着想,毕竟此去九重天,结果如何,没人能够预料,他们夫妻二人同心同命,若是一个有事,另一个必定不会独活。可木清漓却是木家的独子,苍澜渊是想要为木家留下这条血脉,可谓用心良苦。
马车上,苍澜渊忽地想到什么,命人拿过纸笔,在膝盖上写了个字条,再吩咐风暮传送出去。
“澜渊,你给谁送信?”木清洢想了一会也没想出,这么麻烦的事,还有谁能帮上他们的忙。
苍澜渊耸耸肩膀,故意道,“你那么聪明,不妨猜猜看?”反正此去,该面对的还是面对,就算愁眉苦脸、忧心忡忡也于事无补,不如轻轻松松去对待,压力也没那么大。
木清洢好笑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让我想想,是谁……啊!”她忽的灵机一触,想到一个人,“你写信给师父,对不对?”木易擎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还是个除妖师,任何妖魔鬼怪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如今他们要对付魔王,师傅当然是不二人选。
苍澜渊捏一下她尖尖的鼻子,赞道,“真聪明,一下就想到了。”
“还是你最聪明,能想到找师父来帮忙,”木清洢装模作样拱手还礼,心里却没底,“可是师父一向独来独往,行踪不定,来不来得及?”从这里到九重天,大概有一千里地,他们如今正快马加鞭赶过去,不眠不休的话,五、六天时间应该差不多,师父能及时收到信,赶过去吗?
苍澜渊看上去却一点不担心,“放心,师父虽然云游四海,但一直跟我保持着联系,我若有事,他很快就能赶到,不用担心。”
“哦。”木清洢点头,到如今这个份上,当然是什么办法都得试一试,尽人事而听天命么。她偎进苍澜渊怀里,蹭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轻声道,“澜渊,这辈子能遇到你……真好。”话一出口,她就狠狠鄙视了一下自己贫瘠的词汇,原本是想表达一下心里的感受的,让他知道,穿越到大容王朝,能够遇上苍澜渊,与他相知相爱相守,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结果说出来就……
苍澜渊心中却是异样温暖,抱紧了她,轻轻亲吻她的额头,“我也是。”
木清洢暗暗好笑:原来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吧?“澜渊,如果……我是说如此,这次去九重天,我有什么事的话……”
“不用说了,”苍澜渊不客气地打断她,“你有事,我绝不独活。”
“那父皇呢!”木清洢急了,猛地抬起头来看他,“你难道忍心让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别忘了,你现在是父皇唯一的希望!”
“所以,你就不能让自己有事,”苍澜渊挑眉,“到时候如果有什么危险,就先保护好自己,除非我先死,否则我不会让你有事。”
木清洢只觉得眼睛一阵酸涩,然后视线就变得模糊,原本不想哭的,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好,我不让自己有事……要死就一起死……”
“我们未必会死,”苍澜渊温柔地笑笑,用衣袖帮她擦眼泪,“清洢,其实我觉得墨玄的话比较可信,他既然说你不会有性命危险,那情形就没那么糟。毕竟……怎么说呢,你的灵魂不属于这个时代,所以可能有常人比不得的运气也说不定,所以别太担心,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