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招,迂回战术吗,知道说服不了苍澜渊,就来对付我?木清洢一扬眉,傲然道,“人各有志,若澜渊无此心,我自是勉强他不得。”换句话说,这是他自己愿意的,谁还逼得了他。
伊冰蓝越发怒不可遏,冷笑连连,“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有正侧室再正常不过,也可保证皇嗣绵延,否则岂不被人耻笑!”
好啊,这是变着法儿说我不会生,是不是?木清洢被逼出了火气,嘲讽地道,“公主所言差矣,若澜渊专情于我,不做他人想,不连累其他女人做怨妇弃妇,还要被人耻笑,那我只能说,苍天无眼了。”
“你……”
“冰蓝……”
“清洢……”
伊峻奇和孝元帝同时喝止了自己这边的人,前者的警告之意更明显,对伊冰蓝使了个眼色,训道,“我们羌族虽是番邦,却也知道礼仪,你对太子妃如此无礼,岂非太过分,还不向太子妃赔罪!”
伊冰蓝噘着嘴,明显是不服气,但也知道在大容王朝的地面儿上,她一个外族人太过嚣张了,并非好事,何况他们此来是为联姻,不是为打架来的,也只能忍着气,单手放在胸前施了一礼,“冰蓝失礼,太子妃莫怪。”
“无妨,”木清洢一摆手,“公主快人快语,乃是性情中人,甚好。”
苍澜凌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眼里是嘲讽的笑意:这次弄不好就要惹怒羌族,太子哥哥,父皇岂会饶过你,有你好受的了。
“皇上,小女无状,在下替小女赔罪了,先干为敬。”伊峻奇仰头喝了一杯,说的虽是赔罪的话,却明显有些不高兴,更带了些许的暗示,联姻是对双方都有益的事,如果孝元帝够聪明的话,就不该拒绝。
“言重了,朕很喜欢冰蓝公主的性子,伊族长客气了。”孝元帝自是喜怒不形于色,也喝下这杯,此事就算暂且作罢,稍侯再议。
有了这小小插曲,虽不至于对大局造成什么影响,却终究是让人心里生出芥蒂来,宴席在略有些沉闷的气氛当中度过,结束之时,众人陆续出殿,伊冰蓝还不忘回头冷冷看了木清洢一眼:我不会放弃,你等着!
木清洢毫不示弱地迎视着她的目光:尽管放马过来。
“渊儿,”孝元帝沉声道,“朕知道你待清洢的心意,不过冰蓝公主所言也有道理,你要考虑清楚。”
他是一国之君,虽不好女色,后宫后妃并没有多到自己都数不过来,但也有二十几位,何况男子妻妾成群古已成风,别说是一国太子了,就连普通百姓家,也绝没有一夫一妻的说法,苍澜渊今日在宴席上这一番话,可算是给他这个皇上露了脸了!
尤其当苍澜渊说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蠢话时,那些番帮男子脸上鄙夷的表情,简直是对大容王朝皇室的一种羞辱,他怎可能不气!
苍澜渊冷然道,“父皇要儿臣考虑什么?”
孝元帝气结,冷声道,“自然是与羌族联姻之事,还用父皇教你其中的利害吗?”
木清洢低垂着眼睑,无声冷笑,看来在这一点上,他们父子的想法截然不同啊,当然这也越加体现出苍澜渊的一颗赤子之心,这辈子跟了他,她算是捡到宝了。不过这样看起来,他们父子势必要因为这件事闹僵,她倒不担心苍澜渊会对她不起,关键是若苍澜渊在孝元帝面前失了宠,岂不白白便宜了旁人?
“儿臣明白,不过父皇难道忘了,羌族最近两年一直不安份,他们未必就是真心想要与我大容王朝联姻,儿臣不答应,不也正是考验他们的机会,看他们做何反应。”苍澜渊语气坚决,显然没打算做半分退让。他好不容易才一点一点取得木清洢对他的信任,何况在男女情事上,受母后惨死的影响,他从来不想娶回那么多女人,让她们整天斗个你死我活,再造更多的杀孽,非他所愿。
孝元帝冷哼一声,“事情哪有如此容易!事实上不只是羌族,其余番邦也有与我大容王朝联姻的意向,你怎可能全都拒绝!”
“父皇,我们无论与哪族联姻,势力就会引起各部族之间势力的偏倚,并非妙事,否则其余各邦若群起而攻,我们将应接不暇。”
“狡辩!”孝元帝一巴掌拍上龙案,“苍澜渊,朕警告你,与羌族联姻之事,要慎重对待,否则若有任何差池,朕唯你是问!退下!”
知道父皇正在气头上,苍澜渊也不再多说,“儿臣告退。”即与木清洢一起,退了出来。
昭阳殿外,木清洢深深呼吸了一口冰冷的口气,“刚刚父皇只一个劲儿训你,却是半句话也不对我说,算不算杀鸡儆猴?”
“那你只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苍澜渊难得幽默一回,捏了捏她冰凉的鼻尖,宠溺地道,“小笨蛋,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我才不是笨蛋,”木清洢白了他一眼,“再说,羌族看来是势在必得,你又不肯让步,我怎么可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