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苍澜渊显然另有心事,并没有注意到不妥,只是盯着木清洢的脸看,似乎在对什么事感到为难。
“怎么了?”木清洢奇怪不已,“澜渊,你有心事吗,怎么眉头皱那么紧?”平常他可不是这样的,想做什么就做,几曾这样纠结过了?
苍澜渊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气,“清洢,女人生儿育女,是否都是这样……难过?”方才他虽未进门,但洛榆痛苦的呻吟他却听一清二楚,而且阵阵血腥味儿从门里传出来,让他几乎呕出来。更可怕的是,如果不是清洢恰好在,洛榆竟差点因为生孩子而死掉,这……似乎比上战场杀敌还可怕!
木清洢脸上一热,哭笑不得,“你一个大男人,问这个做什么?怎么,少夫人受苦,你心疼啊?”亏他说的出口,还太子呢,一点不知道自重!
“不是,”苍澜渊却一点不笑,相反表情很郑重,“少夫人自有人疼,管我何事。我是现在才知道,女人生育之苦,非我所能想像。”
“这还像句人话,”木清洢白了他一眼,接着感叹道,“谁说不是呢,女人生育,就有如在鬼门关走一遭,若是能有更多更好的大夫能助她们度过这一关,那还好,可……但愿以后能好一些,让女人少受一些苦吧。”比如到了二十一世纪,有了先进的医疗设备和手段,绝大多数女人还是能够顺利生产,幸福地做妈妈的,不必担心,可是这大容王朝么……
“原来如此,”苍澜渊点头,跟着一拍桌面,“所以我决定了,我吃些亏也无所谓,我不会让你受那么多苦的!”
“什么?”木清洢一愣,一头雾水,“女人生孩子,你吃什么亏?”是她发烧,还是苍澜渊被洛榆生产之事吓傻了,怎么说出来的话,她一点听不懂了?
苍澜渊挠了下眉心,一本正经地道,“我原本是想,我们日后要多多生育子嗣,最好是生十个八个,也好旺我苍氏人脉……”
“苍澜渊!”木清洢一个阻止不及,他已经胡说八道了那么多,不由她不又气又羞,更是忍不住地想要笑,“你说什么呢!什么十个八个,你当我是什么?”母猪啊,还是生孩子的机器?
“我没胡说,”苍澜渊皱眉,对木清洢质疑他的心思而相当不悦,“我是认真的!可是生孩儿你会很痛,我舍不得,所以我就吃亏些,咱们以后生五个……”想想清洢要痛五回,又觉得还是不行,咬咬牙再去掉两个,“就生三个好了。”
“你……”木清洢气极反笑,其实是羞得无地自容,“忽”一下站起来,回头就跑,“懒得跟你说,你一个人在做春秋大梦吧!”
其实,她完全感觉得出来,苍澜渊有多疼惜她、珍惜她,是真的想要跟她牵手走下去的,那她是不是也不应该再顾忌那么多,非要想着以后如何如何?人活一世,草木一春,原本就是人生苦短,再想七想八,瞻前顾后,活着该有多累!
而事实上,自从苍澜渊为了救她中了血咒开始,她就再没动过逃走的念头,她跟苍澜渊打的那个赌,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她抛到了脑后,她还想说自己没有动心,没有被苍澜渊感动吗?
“清洢,你别走,我们要把事情定下来!”苍澜渊追着她去,不依不饶地叫,“生三个好不好?不能再少了,真的!”
你要死了,喊那么大声!
感觉到周围人投过来的诧异的目光,木清洢连死的心都有,恨不能从烟囱里爬出去,逃到九宵云外!
第二天,洛榆完全清醒过来,除了肚腹有些痛(是剖腹产以后刀口痛),身上没有力气,其他还好。看到身边侍候的婢女,她急切地问道,“孩子呢,他有没有事?”
婢女笑嘻嘻地道,“少夫人,不是‘他’,是‘他们’哦?”
洛榆一愣,“啊?”
“恭喜少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小少爷和小小姐都很好,少夫人放心吧。”
洛榆一下呆住,好一会儿回不过神:她、她生了两个?难怪、难怪那时候她肚子格外大些,原来是两个啊!
“洛榆!洛榆!”门外传来展翼迫不及待的声音,而后他一阵风似地闯进来,扑到床边,高兴的两眼放光,“你没事!你没事那就太好了,太好了!”都好几个时辰了,木清洢一直不让他见洛榆,他都快急死了!
“阿翼,”洛榆白着脸笑笑,一脸的期待,“咱们的孩子……”
“孩子很好,你放心!”说罢展翼回头大叫,“母亲,母亲,快来呀!”
“喊什么,就来了!”北宫语不耐烦地回应,“都当爹了,还这么毛毛躁躁,你小子什么时候能有出息!”说着话她走进来,自是两手各抱了一个孩子,一派轻松。
“母亲,”洛榆慌了,挣扎着起身,埋怨道,“阿翼,你怎么能让母亲一个人抱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