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渊脸色又黑了一分,没理会她,过去按住杭远的肩膀,“可以了。”
木清洢点头,在杭远伤口上洒了些起麻醉作用的药粉……没办法,她的手术设备都在墨玄空间里,现在只能一切从简,不然也不用让人按着杭远了。“我动手了。”
说着话,她将刀尖刺入那个疮口中,立时血如泉涌。
剧痛之下,即使在昏迷中,杭远还是闷哼一声,本能地想要挣扎。
“哥哥……”杭凌又急又心疼,上前两步,“你怎么样……”
“别过来,他血中有毒,会害到你!”木清洢冷着一张脸喝斥,对苍澜渊道,“按紧他,别让他乱动。”
苍澜渊微一颔首,表示明白,手上内力一吐,杭远即牢牢被他压制住,动弹不得……凭他的内力武功,要制住杭远,易如反掌。
杭凌虽然着急,但也知道他两个是在救自己的哥哥,强忍着没有过去,更不忍心再看,转过身去,暗暗向上天祈祷:哥哥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
发黑的血不停从那个疮口中流出,木清洢手上不停,刀尖不住在血肉当中翻搅,找寻其中的异物。饶是苍澜渊也曾征战沙场,杀过敌人,但这样的情景却也是第一次见,抿紧了唇角。
杭远痛苦地眉心拧到一起,挣扎不得,叫也叫不出,真够他受的了。
终于,木清洢刀尖一挑,一枚星形暗器被挑了出来,沾满了暗色的血。“好了。”她把暗器丢进盆里,“没事了,放心。”
杭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双腿一软,几乎坐倒,回过身一看,哥哥早已动也不动,满头冷汗,不醒人事了。
木清洢先是往杭远伤口上洒了些解毒的药粉,也不急着止血,等到流出血的开始变红,这才上药包扎好,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杭远嘴里,以内力助他咽下,在他胸腹间揉捏,以使药效尽快发挥作用。
“多谢木姑娘!”杭凌对她真是感激不尽,屈膝就要跪,“如果不是你……”
“先别急,”木清洢一挥手,一股柔和的内力撞过去,阻止了她的动作,“你哥哥中毒日久,毒入脏腑很深,这两天要好好照顾他,不能出一点差错,我住天字一号房,有什么状况立刻来告诉我。”
“我知道,我知道,”杭凌连连点头,眼泪都要流下来,沙哑着嗓子道,“不管怎么样,都是木姑娘救了我哥哥一命,我一定会好好报答!”
“不必,”木清洢起身,将盆里的暗器小心地清洗干净,用手帕包了,拿回去研究研究,“好好照顾你哥哥,这两天饮食要清淡,少喝水,如果吐得厉害,就来告诉我。”一般而言,毒性已经开始缓解,应该可以少量进食了,问题不大。
杭凌自是拿她的话当对圣旨一般,用心记下,“我知道了,多谢木姑娘,木姑娘请回房休息。”
木清洢点头,收拾好药箱,“澜渊,我们回去吧。”
杭凌暗暗纳罕,心道木姑娘怎么直呼自己哥哥的名字,听着怪别扭的,将他二人送到门口,她恭敬地道,“两位慢走。”说罢飞快地看了苍澜渊一眼,脸儿早红了。
木清洢看得分明,知道杭凌是对苍澜渊动心了……也难怪,这妖孽本就生的俊逸非凡,气质不俗,任何一个女孩子见了,都会动心的吧。虽说她一心想要逃离他身边,可看到别的女孩子对他有意思,她却没来由地感到心里极不舒服,就是那种……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感觉。
回到房间,木清洢也不理会苍澜渊,拿出那枚暗器,就着烛火仔细看,有鸽蛋那么大,通体乌黑,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当然是淬过毒的,这样的暗器并不怎么稀罕,不过这上面的毒却霸道的很,应该是出自某些歪门邪派。
“看出什么了?”苍澜渊坐到她旁边,“眉头皱这么紧?”
“看出那小妞对你有意思,”木清洢自己都没察觉,这话带了明显的酸味儿,“我看她长的也不错,你有没有兴趣?”
“清洢,你说这话的语调,像个纨绔子弟,”苍澜渊莞尔一笑,“怎么,你还喜欢替人做媒?”
这就是不拒绝了?木清洢越发觉得心头憋闷,没好气地道,“我没那么无聊,那是八婆才喜欢做的事,你要喜欢,自己去抢,关我什么事。”说罢把暗器往桌上一扔,上床睡觉。折腾了这么半天,都快天亮了,是该睡一会儿了。
好好的,又发什么脾气。苍澜渊摇头,眼里是淡淡的无奈,将暗器拿起来看了看,在背面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一个小小的弯月形的标记,他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想到什么,眼神随即变的酷寒:难道是他们?
没多久,天就亮了,店里的伙计殷勤地送来洗脸、漱口水,接着又送上早,服侍得很周到。
用过饭之后,木清洢即要去看看杭远,救人救到底么,就算她原本的意思是想借机逃走,但总要把人治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