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平看着宋阮阮身上的衣服,眼神暗了暗。
整整两学期,明明两人的学校就在隔壁,他见到宋阮阮的时间却屈指可数,宋阮阮对同学介绍也说他是同乡是朋友。
见面时她的态度虽然温柔友好,却距离感十足,但她却会任由江海这么亲密地照顾她。
宋阮阮自然是知道江海的小心思,但他分寸把握得很好,也就由他去了。毕竟,他可能确实需要一些安全感。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见宋阮阮也确实没受伤,秦安平放心下来,情绪难掩低落:
“你先前说过不会回来过年的,怎么又回来了?”
借着寒假回乡的事,他放假前来找过宋阮阮一次,那时候宋阮阮就委婉地跟他说过自己和江海和好的事了,但也同时说了不回红星大队过年。
那时候他尚且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毕竟大学还有三年时间,而宋阮阮明显和江海的父母有隔阂。
可如今她又回来了。他都不由得要怀疑,她是不是特意不想和他同路,先前才那么说的。
宋阮阮道:
“想通了就又回来了,过年还是应该一家人一起的。”
一家人……她现在认为她和江海是一家人。
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在毫不知情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吗?
秦安平心痛不已。
“这样啊,那祝你们春节快乐!”他强颜欢笑保持风度。
宋阮阮却没忘记正事:
“对了,今天下午我收到你写的一封信,说是你爸有要紧事找我商量,让我马上赶到公社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的。
秦安平的心神暂时从个人情绪中抽离出来,迷茫地道:
“我没写过这种信……”
宋阮阮想了想,道:
“看来这就是个陷阱。我正是因为收到了这封信,让我一个人来,才在路上受到了袭击。”
“什么?!这……这歹徒竟然利用我骗你来公社……”
秦安平大惊失色。
宋阮阮安抚地道:
“没关系,幸好江海他们偷偷跟来,我并没有受伤。”
“既然你那边没事找我,那我和江海就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不用把这事放在心上。代我向叔叔阿姨带去春节的问候!”
她一句一个江海,态度已经很明显。秦安平应该是能体会到的。
在省报采访的时候她已经回报过了秦安平父亲的恩情,倒也不歉秦家什么了。
这学期秦安平来信的时候告诉过她,他父亲因为领导有方,整个公社连续两次在高考中创造佳绩,县里已经下了通知,让他今年任期满了以后,来年就会去县文教局报到,做副局长。听上面的意思,再过一年,局长退了,正局的位置便是给他留着的。
秦家人很清楚,这是因为宋阮阮在省报上帮他表了功,而且正是因为她留下的复习资料,公社的考生才会考那么好。
哪怕她不跟他们的儿子好,他们也没有怨怪她的理由。
秦安平自然是听出了宋阮阮话里对江海态度的变化,知道自己已经输得彻底,便也只能失落地与他们道别。
江海没穿外套,便骑着自行车带宋阮阮先走,周二狗等人在后头走路。
只剩下两人,宋阮阮见他刚才的表现比起以往克制很多,心中还是很满意的。
想起两人之前分开的原因,她也不想以后两人总是为这样的事情争吵,于是趁着眼下氛围正好,便柔声道:
“江海,你现在应该相信了吧,我说只把他当普通朋友,那就真的是普通朋友,不然我们分开近一年,我早就和他在一起了。正常的人际交往不可避免,但只要注意保持距离和分寸,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对不对?”
江海见她似乎没因为自己牵连了她而生气,心里放松下来。
“那阮阮要一直记得保持距离和分寸才行。”
经过这将近一年的分离,他已经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贪心。
他无法让她为他改变,便只能按照她的意愿改变自己。
话说到这里,宋阮阮就顺便道:
“不仅是我,你将来也一样要注意。有异性客户和朋友,正常来往可以,但要是有越线行为,我可不会原谅你的,直接分手没商量。”
将来的社会越来越开放,生意人在外逢场作戏假戏真做的多如牛毛。如果她要长期和江海在一起,就必须要事先把规矩和底线说清楚,免得以后出现让她糟心的场面。
这话里表现出来的占有欲成功取悦了江海。
他比谁都明白,占有欲意味着在意。阮阮说出这种话,是不是也表示她其实是有一些在乎他的呢。
他早就不奢求她对自己付出对等的感情,她能有这么一星半点在意他,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