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缨皱眉,说:寅时,后山脚下,相见。
纸条上一共就这么几个字,写的非常工整。但是没头没尾的,并没有写是谁留的字条,也没有写是给谁留的。
但是黎洛只看一眼,就觉得这字还挺眼熟的。
不只是黎洛觉得眼熟,谢长缨也是如此,说:这纸条和当时的字迹
一模一样。
黎洛恍然大悟,忍不住说:及时行乐!
当初黎洛查清了蔓草杀死刘大人的案件之后,就莫名收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一堆他看不懂的字。虽说看不懂,但是字迹黎洛还大体记得,分明和眼前小盒子里的纸条一模一样。
黎洛恍然大悟之后又迷茫了,抬头去看谢长缨,说:你怎么知道那张纸条?
咳
谢长缨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他当然是想办法偷窥的。那个时候谢长缨可不相信黎洛失忆了,总觉得黎洛是在骗他,所以处处提防黎洛。
谢长缨岔开话题,说:先不说那个,有人留了纸条寅时要见的人,应该是你罢。
我不知道啊。黎洛摇头,说:都说我失忆了,你还不相信我啊。
我信。谢长缨拉住黎洛的手,说:你以后说什么我都相信,真的。
平日里谢长缨表情都是冷冷淡淡的,这会儿虽然也不见得多热情,不过光听声音莫名都觉得温柔,闹的黎洛反而有点心虚。
毕竟黎洛可不是真的失忆,他根本不是以前那个小太监,是穿越到这里,顶替了原身的人罢了。
谢长缨没有在意他的表情,说:所以是谁趁我们不在,将盒子和纸条放在这里的
他很在意这件事情,当初在王府里,黎洛也收到了一张纸条。那里可是谢长缨的颍川王府,守卫极为森严,然而竟有人可以在王府里来去自如,还给黎洛扔了纸条。
谢长缨想到这里,脸色不太好看。
看来王府之中的细作,不只是蔓草一个那么简单。
黎洛也觉得很奇怪,说:是什么人呢?寅时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不如一会儿去山脚下看一看,应该就能清楚了罢。
小心有诈。谢长缨不放心。
黎洛笑眯眯挽住谢长缨的胳膊,说:不是有王爷在吗!王爷武功那么好,还那么聪明机智,谁能让我有危险啊。
话倒是如此。
谢长缨板着的唇角微微上翘,不过下一刻,拂掉了黎洛挽着自己的手,说:别以为我忘了,你还没换衣服沐浴。
黎洛:男朋友的洁癖症能不能好了!
反正现在距离寅时的确还有一段时间,黎洛可不想干等着,他其实已经很困了,还在外面遛了那么大一圈,真是累的够呛。
在被谢长缨逼着沐浴换衣服之后,黎洛终于张开双臂,躺在了大床之上,忍不住感叹一句:我的妈啊,累死了
谢长缨拨了拨他的胳膊,给自己腾出一块地方,这才躺在了黎洛旁边,道:谁叫你非要多管闲事。
黎洛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谢长缨,露出兴奋的笑容,嘴里还嘿嘿嘿的。
谢长缨有点无奈,看了他一眼,道:不是累死了吗?快睡,闭眼。
不行。黎洛说:交往第一天,我要好好看看,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想想就有点兴奋。
以后谢长缨这么个大美人,就要被自己给独占了!
黎洛笑着,就凑过去,在谢长缨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不负众望,黎洛果然看到谢长缨的耳朵有点泛红,不过谢长缨脸上故作平静,好像没什么波澜。
谢长缨淡淡的说:快睡觉罢。
黎洛不愿意了,说:我不答应交往的时候,你一个劲儿的勾引我,你看我答应你了,你怎么不理我了?
咳
谢长缨咳嗽一声,说:今天很晚了,寅时就要再起来,我怕你太累。
这些其实全都是借口,原本谢长缨勾引黎洛的时候,那是想着破罐子破摔。如今两个人在一起了,而且挺突然,谢长缨倒是有点害羞,也不知道是要循序渐进好,还是
谢长缨没有谈恋爱的经验,以前从没喜欢过别人,所以对黎洛有点不知所措,想要谨慎对待。
黎洛鼓着腮帮子,道:我知道了,你不会突然嫌弃我是个小太监了罢!
谢长缨表情一凛,终于侧过身来,郑重的看着黎洛,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
他没说完,黎洛已经伸手搂住了他的腰,钻进他怀里调整了一下睡姿,说:嗯,情侣好像都是这么睡觉的,我来试试怎么感觉有点热啊我将就一下罢。
原来黎洛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要骗谢长缨上钩。
谢长缨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搭在了黎洛的后背,心里莫名有一阵悸动,只觉得
还不等他慢慢体会那阵悸动,黎洛又开口了,一开口就将气氛破坏的什么也不剩下。
黎洛痛呼一声,说:王爷你的手,嘶压到我头发了。
谢长缨:
黎洛重新找了个姿势,这回舒服多了,笑眯眯的闭上眼睛,说:王爷不嫌弃我是小太监就好。反正我也不嫌弃王爷你有洁癖症啊,我们扯平了。
谢长缨:
黎洛很快就睡着了,估摸着的确是太累了。谢长缨闭着眼睛,不过一直没有入眠。
他听到黎洛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这才睁开眼眸,缓缓的凑过去,在黎洛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已经过了子时,夜晚寂静无声。
一片幽暗之中却偶尔传来咳咳的声音,那咳嗽之声听起来极为憋闷,时不时还伴随着哮鸣,咳的也是中气不足。
有人急匆匆跑来,跪下道:主子,您的身体
咳咳,无妨。
那咳嗽不止的年轻人摆了摆手,说:情况如何?
下人跪在地上,道:主子请放心,一切都按照主子的计划行事,绝出不了半分差错。想来这会儿,那盒子和纸条,已经送到了黎洛和谢长缨的面前,只等着他们赴约了。
年轻人往窗外望了一眼,说:是啊,看这天色,也是快要寅时了。只可惜
他说到这里,止不住又连续的咳嗽了起来,咳的仿佛马上就要喘不上气儿来。
下人焦急不已,却见年轻人对他摇了摇手,下人跪着也不敢动弹。
终于,年轻人平息了咳嗽,说:可惜,我不能离开这座牢笼,无法亲眼去瞧一瞧自己布下的棋局。
下人道:主人安心,您的棋艺再精湛不过了,谁能和主子您相提并论呢?那黎洛和寒敬亭,必然都是您的手下败将,不足一提。
不可轻敌。年轻人幽幽的说。
外面天色还是黑压压的一片,不过很快就已经要到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