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季潇将自己的手缓缓放在了魏轻语的后背,眼圈微微湿润的点了点头:好。
因为季潇的提前住院,五天后安岑跟她的师姐安排了季潇的腺体修复手术。
狭窄的小床被推进了去往手术室的电梯,季潇就这样躺在病床上看着围在她身边的朋友家人,一只手同魏轻语紧紧的握在一起。
吴姨:小姐,我们就在门口等着你,你放心。
小橘:我跟吴姨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等你出来随时都可以吃。
那你不准偷吃。季潇看着比自己还紧张的小橘,调侃道。
这次我绝对不会偷吃的。小橘小脸一红,忙保证道。
说话间可移动病床就被推到了手术室的门口,安岑跟她的师姐从里面走出来,道:好了,再说两句话我们就进去了。
吴姨跟小橘都格外识趣的退到了一旁,魏轻语轻轻的抚摸着季潇的额头,轻声道:我会在外面一直等你,你放心。
季潇点点头,带几分骄纵感的对魏轻语讲道:我要是醒来没有看到你,我会生气的。
我保证你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看到我。魏轻语眼眉含笑,深邃的眼瞳里写满了爱意。
话音未落,她便低下头吻在了季潇的唇上,浅浅的一层气息渡进季潇的口腔,让她的气味落进了她的Alpha身体。
车轮的声音再次响起,熟悉的感觉被陌生的气息代替,季潇被推进了手术室。
头顶单调的吊顶滑过她的视线,她就这样仰面躺着,包围着她的都是冷色调的绿色。
季潇听着周围人的交谈声,安岑的脸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不要害怕,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成功的。
季潇平静的嗯了一声,紧攥着的手却出卖了她。
只是还不等她再说什么,打开的手术灯光一下晃进了季潇的眼瞳,手臂上传来了一阵像是有什么液体被注射进来的堵塞痛感。
季潇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开始迅速变模糊,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不堪。
沉沉的呼吸声在她的耳边放大,前几天同魏轻语在病房中坦白的事情又重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有一件事我骗了她,我在原文中的结局并没有长命百岁。
而是挫骨扬灰,不得善终。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啦!滑跪QAQ
第110章
冬日的暖阳落在堆积着厚雪的房顶, 风荡过枯黄的树枝,吹落的雪惊起了几只觅食的麻雀。
尽管在冬天G国的早上也很快就进入了忙碌,汽车焦急的喇叭催促声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晨间的安静仿佛只存在于住院部的大楼中。
各种监护仪器缠绕在病房中间那位昏迷的少女身上,季潇就这样表情平静的躺在床上, 仿佛她只是在小憩,在太阳升到天空最顶端的时候她就会醒过来一样。
今天怎么样?
还是这个样子, 昨天晚上好像看到她的睫毛动了, 但是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她自己动的。
没关系,腺体是Alpha最脆弱的器官, 修复手术结束后会根据体质级别的不同, 身体有不同的反应。毕竟她是S级的Alpha,要有信心。
嗯。
安岑跟魏轻语的对话在病房里响起,季潇躺在病床上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晰, 却睁不开眼睛。
她这些日意识总是处在一种混沌的状态, 她感觉自己又来到了那个纯白的世界, 流动的水浸润着她的身体, 将她托起,让她时醒时梦。
第一次有意识,季潇听到了安岑跟助手的对话。
听到她说手术很成功,季潇也安心的继续沉睡了下去。
第二次有意识, 季潇听到了魏轻语的呼唤, 那熟悉的声音穿过那没有边际的世界, 一声一声呼唤着季潇的名字,可是那流动的水像是有万钧力量,饶是季潇奋力挣扎,可还是醒不过来。
第三次有意识, 季潇感受到清凉的棉签沾着水擦过她唇瓣的湿润感,属于魏轻语的暖流将包裹着她的水染上了薄荷的味道,她就这样沉浸在这水流中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第四次有意识,季潇耳边传来的依旧是魏轻语的呼唤,只是不同于以往几次,她能感受到的还有那罕见的触觉。
在那纯白的世界里,季潇感觉到自己浸在水中的手被温暖包裹。她努力想伸手指勾起魏轻语的拇指,但是挣扎几次只轻轻地动了一下,根本不起作用。
到现在已经是第九次了。
季潇不知道自己还要维持这个状态多久,每听一次魏轻语的声音,她心中对于魏轻语的思念就在这个没有时间的世界里被放大一次。
想见她。
想见到她。
欲望作为这纯净毫无欲望的世界的叛逆者,蛊惑着被束缚的少女。
于是季潇开始挣扎着想要挣脱这水的束缚,拼尽全力的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
水被少女用力的推开又复尔被退回,酸涩感从季潇的鼻腔蔓延。
翻涌的水声在她的耳边响起,透明圆润的气泡一点点向上升去。
哗啦!
终于,随着一阵从水中脱然而出的声音响起。
季潇颤动着睫毛,在纯白的世界里撬开了一丝真实的光亮。
医疗设备运转声与消毒水刺鼻的味道组合成了季潇认知里的世界,就在那刚刚关上门的门口,一个熟悉的纤瘦背影让季潇感受到了真实。
她微微偏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背景。
魏轻语看起来好像是瘦了,本就宽松的裙装穿在她身上更显空荡,明明应该心疼,季潇却觉得自己在第一眼又看到魏轻语后,就开心的不得了。
季潇。
还不等季潇再多偷看魏轻语几眼,那个关好门转身回来的少女就发出了惊喜的声音。
明媚的阳光从窗户落进室内,魏轻语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她哭了,却也在笑着。
季潇,你醒了。
季潇笑着点点头,勉强的抬起手揩去魏轻语眼眶的泪水:吓坏了吧。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你都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都要吓死我了。魏轻语带着几分委屈的抱怨,眼睛紧紧的盯着季潇,我差点以为我就要失去你了,你怎么不早点醒过来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魏轻语的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诉说着她的心情,可是声音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季潇听着心里格外酸涩,这种感觉简直比她方才挣扎时鼻腔中灌进的水还要难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自己昏迷不醒了。
同样的事情她已经让魏轻语经历了二次。
季潇带着些歉疚,轻声对魏轻语道:对不起,我应该早一些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