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被甩到围观的人群中,撞到了好几人,众人惊呼。
秦羌俨然一个杀神,周身戾气倾散。
见他如此,守门的另一个禁卫吓得不敢再阻拦,就任由了他去,毕竟他也是当朝太子。
因为右脚伤得不轻,方才一路又赶得慌急,迈过门槛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无力抬过去,他皱眉,拿手攥了右腿亵裤的裤管,提了一把自己的腿,才入了门。
猩红目光慌急地四下搜寻,也顾不上凌乱一地的药,一脚就踩上了又光又圆的药丸,脚底一滑,一个趔趄,眼见着要摔跌于地,他只手快速一撑地面,让自己站起。
都顾不上去稳自己的身子,又往里走,经过倒地的几个货架往里走。
终于,在两排林立的货架之间,他看到了倒地的两人。
应该说,倒在血泊中、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两人。
他脚下一软,这次终是没能稳住自己,重跌于地。
不,不是她们,肯定搞错了。
目眦欲裂,他想要看清楚,可眼前一阵一阵眩白,他怎么也看不真切。
“厉竹,姜儿......”
喘着粗气,强自让自己镇定,他扶着边上的货架,艰难站起。
边上一抹人影掠过,与此同时,一声颤抖沉痛的呼唤响起:“厉竹!”
是卞惊澜。
他已越过他的身边,一步跨过地上的常姜,来到厉竹身边,并蹲下身将浑身是血的她抱在怀里。
“别碰她!”秦羌嘶吼。
话落,跌跌撞撞过去,一把抓了卞惊澜衣领,将他大力扯起,并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踢开。
卞惊澜本已神识浑噩,又加猝不及防,哪经得起这样一脚,直接被踹翻。
厉竹的身子脱离了卞惊澜的怀抱,眼见着要跌落于地,秦羌慌急倾身,展臂捞接住,却因为动作太快,倾身的惯力太大,双膝“咚”的一声,跌跪于地。
右腿腿骨刚刚受过创,怎受得住如此大力一撞,还是两个人的重量,秦羌痛得脸上失了血色,可他依旧紧紧抱着怀中女子没有松手。
卞惊澜浑噩之中这才意识过来发生了何事,顿时恼怒:“你......”
爬起来作势就要扑将过去,后颈陡然一痛,有谁的手刀劈下,他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卞惊寒接住卞惊澜的身子,将他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眉心微蹙,一脸凝重。
十一,对不住。
事发突然,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何况这厮,恐他做出什么冲动举措,遂干脆将他劈晕。
午国皇帝也一同赶至,震惊地看着库房里的情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急问:“人怎样?”
秦羌自是没有答他。
跟着他们一起返回的太医院院正便汗流浃背回道:“回......回皇上,微臣已确认过,两人......两人都没了......”
午国皇帝身子一晃。
又怔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问门口禁卫:“通知刑部了吗?”
对方回,已去通知了,他便没再做声,眉宇低沉,上前看着倒在血泊着的常姜,以及被秦羌抱着的厉竹。
这厢,秦羌第一反应便是点了厉竹身前的几处大穴给她止血,然后才腾出一手,颤抖地探上她的腕。
脉搏全无。
他抬起头,双目赤红,慌急求助卞惊寒:“陛下,你快帮探探,我的手太抖了,一时找不到她的脉门在哪里......”
卞惊寒心中一痛,为厉竹,也为他。
他就站在边上,看得真切,哪里是没有找到脉门,明明已经探上。
是因为没有脉搏了吧?是因为他不相信厉竹没有脉搏了这个事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