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白鹿却说:你爷爷他一定很爱你。
为了救他,不惜去信什么冲喜的法子,各种威逼利诱也要逼他和晏峤结婚。
从前只觉得那个高高在上,仗着晏家有钱就不把别人放眼里的晏老爷子很可恶,现在换个角度再看,原来是晏老爷子对晏峤满心的爱。
晏峤听得的鼻子有些酸。
邢白鹿发现捏着他后脖的手突然停下了,他睁眼刚要问怎么了,便见那抹身影忽地压了下来。
唔晏峤,好重。
他真的严严实实压他身上了!
小鹿。晏峤的话带了些鼻音。
邢白鹿的呼吸微顿,小声问:怎么了?
晏峤收紧臂膀将身下的人抱住:我爷爷一定会喜欢你的,我会让他喜欢你的。这一次,绝不会让小鹿受一点委屈了!
邢白鹿嗤的笑起来:那当然了,我这么好,他肯定会喜欢我的!这一次,他不会逃了,不会丢下晏峤了,更不会让晏峤走前世的路。
身下的人笑得那么自信,和前世那个带点阴郁和自卑的人完全不一样了,这样的小鹿,谁不喜欢呢?
曾经的小鹿就是这样的吧?
自信而开朗。
后来,是谁毁了他呢?
是江怀夏吗?
晏峤将人抱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邢白鹿的心头微动,然后他失笑抬手拍了拍晏峤的手臂:那你能先起来吗?我的腰快断了。
晏峤回过神来,忙撑起身体。
小鹿的衣服被往上推了些,露出了一截腰身,精瘦纤细,仿佛一手就能握住。
晏峤收住万千奔腾的思绪,移开目光时,顺手帮他落下衣服:你太瘦了,要多吃点,不然我都不敢压你身上,真怕一碰就断了。
邢白鹿翻身望着他笑:你没事压我身上干什么?
问完,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晏峤本来想继续给他捏脖子,结果手刚伸过去,邢白鹿就翻身转了过来,他的手空垂了两秒。
这样仰面陷在枕头被褥间,望着他笑的小鹿,像极了那天晚上醉酒后非要他帮忙的时候,他的喉结不自觉上下一动,他微微倾身,手落在邢白鹿腰侧。
邢白鹿敏感地颤了颤,面前的人俯身下来,鼻尖与他的轻触。
两人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些。
晏峤微微张了口,似要亲上来,却又停顿了半秒,声音短促清倦:可以吗,小鹿?
嗯
与此同时,晏峤听到自己胸膛里那颗心脏如同打鼓般疯狂乱砸。
两人不是没有吻过,但这次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和这世先前的不自知不一样,和前世的不情愿不一样,这一次他们是两情相悦地在一起了。
晏峤居然紧张得不行,撑在床上的手臂都在颤抖。
太久了,他真的等的太久了。
记得前世他和小鹿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悠扬钢琴声中,小鹿走了过来,扶着轮椅俯身吻他。
那时他们在一起,大多是小鹿主动的,因为他看不见。他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摸着小鹿的脸才能准确无误地吻到他的唇。
几乎每一次,小鹿吻他都是蜻蜓点水,大多也都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他们夫夫感情稳定。
但那一次,晏峤27岁生日。
小鹿捧着他的脸认认真真吻了过来,在所有人的欢呼起哄中,他撬开了他的嘴,舌头长驱而入。
晏峤有些诧异,他们接吻了很久,小鹿好像特别主动,连手都很自然地攀上了他的后颈。
那晚小鹿的手很温柔。
晏峤总在想,大约是那晚上爷爷也在吧?
晏峤,生日快乐。小鹿的声音漫在耳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柔,似乎还带着笑。
那天晏峤特别高兴,他摸索着牵住了小鹿的手。
很快,小鹿反握了过来,与他十指相扣。
他高兴坏了,后来方琮林和蒋时越他们起哄让他晚上在带他们去通宵他都没理
礼物。一只小巧的丝绒质地的锦盒被塞进了晏峤的手里,小鹿的声音带着笑,给我先生的。
邢白鹿!蒋时越的声音很大,你们家的WiFi密码到底多少啊,我又断了!
方琮林嘲讽道:你的手机是不是不行啊?不行就换一个啊,要不要哥们儿送你啊?
滚滚!邢白鹿,帮忙来输下密码啊!
你等下。小鹿的声音远了。
晏峤的指腹在那只丝绒质地的盒子上来回摩挲了很多次,上回他最喜欢的那对墨翠袖扣被他不小心弄丢了一只,他气了好几天,那是妈妈送给他的十八岁成人礼。
小鹿说过以后给他补一对,找最独一无二的料子。
是小鹿给他专门定制的袖扣吧?
晏峤摸索着打开了盒子,他很快拿到了盒子里的礼物。
有些冰凉,似是玉石质地的东西,但不是袖扣。
不是一对,只有一件,他蹙眉细细摸了摸,那东西背后有个别针,这是女人的胸针?
背后金属托上还凸印着两个字母,是S和Y,也不是小鹿的东西。
晏峤记得以前小鹿拍戏时道具多,偶尔他会无意识地顺带回来一些道具,有时是剧组的道具手表,有时是道具挂件。
这胸针也是什么时候拿回来的道具吧?毕竟家里没有女人,雇佣的阿姨们是不戴胸针的,爷爷不喜欢她们戴首饰。
是小鹿拿错了吗?
晏峤想着他粗心地连给他的生日礼物都拿错了,有些生气。
毕竟每次小鹿生日,他都是要精心给他准备礼物的,从来没有出过错。
是因为不在乎,所以会随手拿错。
晏峤的心头冒出这个念头时,又不由自主想起不久前他就听小鹿打电话在询问陆明嘉的消息。
陆明嘉获视帝那晚过后,晏峤最怕的事还是要来了吗?
晏峤。小鹿的手突然落在他肩上。
晏峤蓦地一惊,手里的盒子没拿住,直接翻落在了地上。
他清楚地听到那枚胸针落地的清脆声响。
小鹿的脚步有些急促,他应该是跑过去捡。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小鹿的声音混在钢琴声里,这大约是晏峤第一次从小鹿的口吻里听出了不快和责备。
他以前从不会这样的,小鹿待他向来温柔谦和,也都事事顺着他。
现在是不耐烦了吗?
晏峤的手指略微攀紧了轮椅扶手,他强压着情绪问:你要走了吗?
还清了晏家给他们邢家的钱,现在终于要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