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息和顾铭忱很是默契, 配合得很好,光是二人的对手戏就没有重拍过三次以上的,鹤息甚至都不敢相信顾铭忱在这之前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练习生。
在导演最后一次喊CUT后, 鹤息松了口气,扶着飞船一步一步缓慢地落到地面上。
辛苦二位了!先去外面降降温, 休息休息吧。拍摄组的人忙不迭的把二人请到了另一边, 见鹤息被前来降温的工作人员团团围住,也开口夸赞了一番,二位的表现都很棒,作为新人来说做得这么好已经很不容易了,特别是鹤息, 这种高温可不是谁都扛得住的, 你们这么努力,未来可期。
这人上下嘴皮一动弹就把二人夸得天花乱坠,鹤息却只听得断断续续,因为他已经盯着眼前的绿幕开始头晕起来,刚才在飞船里为了拍摄所以一直紧绷着神经强忍着不适, 现在猛的放松下来,他反而有点承受不住了。
不好意思副导演鹤息闭了闭眼, 艰难地抬手制止住了副导演还要多说点什么夸张话给他这个所谓的鹤桓掌权人亲弟弟听的嘴, 我现在有一点晕, 所以
能请你安静一点吗?
鹤息没说完,只心想这人既然能坐到副导演的位置来, 那应该是会看眼色的。
另一边,《后起之秀星》的工作人员也兵分两路,一路挡在了副导演身前替鹤息解围,一路照顾着鹤息出了摄影棚。
鹤息并不打算让任何人跟着, 刚出了摄影棚就让跟着来的工作人员们去照顾别的练习生了,毕竟他还用不着这么娇气的被这么多人围成一团,而且他还没到能被人人拥簇的地步。他也不喜欢这样。
为了预防感冒,休息区被设在了一处阴凉的树底下,还多此一举的撑了一把太阳伞,有水,有绿豆汤,也有消暑的药,但没有一个人影。
鹤息乐得清净,走过去仰躺在了气垫上。
原主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他现在是感觉有点中暑的,但并不严重,稍微小憩一会儿就可以恢复过来。
今天中暑的人太多了,刚刚这儿还晕了两个,现在都跑医务室去了。林誉作为这次交涉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她来前还被小然交代过要好好看着这群练习生,要是其中有人伤了病了,她回去没法交代。见鹤息安分地瘫到了气垫上,她心疼,也无能为力,只能卖力的为鹤息吹着风,你怎么样?
鹤息挥挥手,动了动眼皮。为了不让林誉担心,鹤息还是打算让工作人员先离开去照顾别人。
那鹤息,我去帮你找点降温的冰袋和藿香正气水来。林誉选择尊重鹤息,又点点鹤息的额头,心疼地警告:确实有点折磨人了,不过不可以为了吃药而皱眉,一定要喝,听话。
走到一半,林誉又放心不下,径直返回头来帮鹤息解了扣子,又给鹤息把外套扒到了腰间,最后扯开了内衬的衣领,露出大片皮肤。
鹤息滚了滚喉咙,开着玩笑:誉姐,别耍流氓啊。
我可对你没兴趣!林誉笑骂了一声,忙不迭地跑去找冰袋了。
至此,休息区这才安静下来。
头顶的太阳伞破了个肉眼不可巡查的洞,如果不是因为从树枝间落到伞上的阳光也通过那一点缝隙洒了下来,可能不会有人发现。
那处泛起了柔和的光,并不刺眼。
鹤息半阖着双眼盯着洒下来的阳光,没一会儿就睡就过去了。
再睁眼的时候,进入鹤息第一眼的人是来时接待他们的小助理,吴于。
吴于那张不怀好意的脸落到了鹤息的正上方,手里拿着个白色物品,正往鹤息颈间凑。
鹤息瞬间清醒,几乎是在吴于的手朝他探来那一刹那抬手反钳住了吴于的手腕。
吴于呼了声痛,脸上先是变成了一副惊愕表情,然后便朝鹤息尴尬地讪笑起来,下意识想扣住鹤息的手挣扎,但因为心虚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流了一头的汗,断断续续地问:怎、怎么了?
鹤息缓慢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吴于这张丑态百出的脸,看见吴于的汗滴在了旁边的垫子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天气太热。
鹤息面色冷静地盯着吴于看了片刻,在吴于的第二声惨叫叫出声来之前,鹤息敛了眸,松开了手。
哀嚎声终于得到解放,吴于疼得在滚烫的地面翻了个面。
而不远处,目击全程的鹤笙扔了一袋子冰袋跑了过来。
紧跟在鹤笙身后的林誉脸色也极其难看。
林誉在星烨待的时间虽不是最长,但在圈里待的时间可不短,吴于的动作说明什么问题她心里一清二楚。
我他妈就是去找个冰袋的功夫!林誉本身就是个非常护短的人,既然被交代了要照顾好这群小孩儿,她就绝对不会容忍星烨的孩子受了这种恶心的欺负。
望着吴于蠕动的身躯,林誉加快速度奔到了鹤息身边,伸手护住鹤息的同时还不忘把手中用毛巾包裹着的冰袋贴到鹤息颈间替鹤息降温。
别怕,我给你做主。林誉嫌恶地撇撇嘴,你怎么样?情况好些了吗?刚刚就在害怕你中暑,怕你失去意识,没想到
没事,这不是醒了吗。鹤息从林誉手中顺走毛巾,不管那边的吴于情况有多惨也没再给吴于多一个眼神。
他怎么你了?鹤笙拳头捏得很紧,操,他摸你了?
说完,鹤笙又扯下鹤息颈间的毛巾捏着鹤息的下巴扒着衣服把鹤息仔细摆弄观察了一番,甚至还上了手去蹭鹤息刚刚被敷得冰凉的皮肤,又给鹤息洁白的皮肤上搞了些红印出来。
比起说吴于动手动脚,该骂瞎摸的人应该是鹤笙才对。
怎么你那里还有个印子。鹤笙一怔,没法完全消了吗?
闻言,鹤息抬手抚上了锁骨下方不远处一小块淡粉色的疤。这块疤很小,还是鹤息偶然间发现的。
可能是留疤的时候太小,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太细致的将这块疤的来历保留至今,只记得这是在跟幼儿园里别的小朋友打架的时候被对方用石头砸出来的。
而当时的鹤笙还天真得很,也乐意跟小叔要好,见小叔被欺负后立刻就炸了。
然后他俩就被请家长了。
当时的鹤笙眼里包着泪珠,一边恨得咬牙不得不为他的鲁莽道歉,一边还要不服气地说是那个小朋友先欺负小叔的。
你烦不烦,别弄了。鹤息回过神来嫌弃地打掉鹤笙的手,他没碰我,而且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恶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委婉鹤笙还有点委屈,因为我说的就是我看到的那样。算了,我去把他揍一顿。
任性,又肆意妄为。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你省省。鹤息赶紧拽住了鹤笙的手腕,还嫌不够乱?非得让你爸来赎你?
鹤笙皱眉,立刻老实下去。
与此同时,鹤笙又觉得这种感觉挺奇异的。以前他闯祸的时候,鹤息可巴不得他再把别人锤得严重一点,因为这样回家后他的惩罚会加深,鹤息当然更开心。
就是。林誉也敲敲鹤笙的脑袋,到处得罪人有什么好处?
鹤息已经把人得罪完了。鹤笙不服气,得罪别人我确实没好处,但别人被我得罪也不可能从我这里捞走什么好处,我又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