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会在朋友圈里看到陈一澜的动态,游泳训练是很辛苦的,水陆训练结合,有时候单水里训练就一天一万多米。
安慰和鼓励显得太苍白。
这本就是他应得的。
俩人静默了一会,恰好一个路口该拐弯,再直走一会就到家了。
陈一澜问她,“你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不过还有一些要背的东西。”
“上来。”陈一澜停了停,似是随意地说,“我骑车带你早点回去,你早点背完早点睡。”
学校早自习六点四十五就开始。
温初柠还忸怩了一会,但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几分钟她就发现没意义。
——俩人太熟悉了,一点小小的变化都显得多余。
“快点。”陈一澜跨上车子,单腿轻松驻地,催了一句,“我骑车技术很稳的。”
温初柠慢吞吞挪过去,这是一辆山地车,后面有个座位。
她小心坐上去,还手一时间不知道往哪儿扶,停在空气里,挣扎了一会,结果就是这短暂的犹豫,陈一澜的手反过来,准确地扣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带,正放在他腰上——准确来说,是腰间的衣襟上。
“坐稳了。”
他好像真是只是让她抓稳了。
温初柠低头,手腕被他抓过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一点余热,温温的,甚至好像还能够感触到他掌心的干燥。
陈一澜大概是考虑到了她坐的地方没什么垫着,骑得很慢。
晚上有点凉风,温初柠头发扎了一天已经有些松垮,耳边垂了几缕碎发,被风拂着扫过陈一澜的脖颈,很细微,撩动的好像并不是身体的触感,而是心间波澜。
温初柠不太敢乱动,车子压过一截减速带,她攥着他衣摆的手晃了晃,手指撞到了他的腰,衣衫下的肌肉紧实。
也不知道是她想多了还是怎么,脑子里冒出来的画面,竟然都是陈一澜从泳池里走出来的样子。
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她脑子里杂七杂八想了挺多事情。
但一句话都没说,连带着呼吸都有点儿小心翼翼。
盼着这条路能够久一点,可也到底是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
陈一澜把车子锁在车棚,到了单元门那边,温初柠想了想,还是说,“谢了。”
“哪件?”陈一澜晃着钥匙跟在她身后,原以为她说的是纸团还是送她回来这件。
“蛋糕挺好吃的,我好久没去那家店了。”
温初柠小声说了一句,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打开单元门。
陈一澜微愣了一瞬,低笑一声。
“你笑什么。”
她咳嗽了一声,一楼的声控灯亮了,上楼拐弯,碰巧看到他的侧脸,鸦羽似的长睫微垂,在高挺的鼻梁两侧投下了很浅淡的一点影子。
“你同桌告诉你的?”
“我猜的。”
“那还挺心有灵犀。”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等快要拐上四楼的时候。
陈一澜忽然拉住她。
“嗯?”
温初柠有点不明不白。
三楼四楼的灯都有点迟钝,半天没有亮起。
走廊和楼道黑漆漆的,陈一澜比她高了一头都多,他站在下面一阶楼梯上,攥住了她的手腕。
几秒适应了黑暗,能看到他眸子里的碎光。
空气很安静,甚至可以听到不知道那一户人家正在看电视剧,隐隐约约的声音,还有她胸腔里剧烈的心跳。
“真没必要去拿你自己跟别人比,你是你,谁都不能跟你比。”陈一澜说,“你不用觉得温许有爸妈在身边才好,你要委屈,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有什么委屈,我还能不管么?”
“……”
“虽然我只回来两个月,但省体校也就在淮川,坐高铁一两小时就回来,没有比赛的时候我都在淮川训练,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陈一澜攥着她的手腕,这是她头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
心口裂开的地方,好像被人细心地包扎住,还给她小心地捂热乎。
鼻子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