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让阮觅敷敷。
可是不知道脑子哪根筋出问题了,阮觅立马道:“你帮我敷敷呗?”
无赖又亲昵。
这句话一说完,阮觅就尴尬了,她咳了一声,刚想说这是误会。却没想到崔颜没有拒绝,转身往前走的同时淡声道:“过来。”
阮觅:……
纠结一下,还是有点茫然地跟上去。
来到一处僻静地方,崔颜才停下来。他转过身看着阮觅,声音还是淡淡的,动作也带着一点公事公办的意味。
“闭眼。”
话是自己说出来的,走也是自己走过来的,这会儿退缩好像显得自己害怕了似的。
自称谁都不怕的人立马闭上眼,然后感觉带着热气的手帕贴上了眼睛。
湿热的水汽似乎正在钻进眼周肌肤的毛孔里,舒服得阮觅立马决定享受,还很自觉地把脸往前凑凑。让热毛巾和自己的眼睛贴得更紧。
崔颜看着她,指腹隔着热手帕落在她眼睛上,轻轻按摩起来。
一开始动作有些生疏,渐渐的,越来越熟练了。
看着面前这个毫不退缩,乖巧享受着自己服务的人,崔颜神色中的疏离渐渐散去。
像是融化了的冰,化作水。水中,还带了些暖阳的温度。
手帕上的热意消失得差不多了,崔颜便放下手,揭开手帕。
眼睛上的暖意突然消失,涌过来的是北方仲冬刺骨的寒意,还没等阮觅睁开眼,她又感觉有双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手心暖意融融。
阮觅不禁开始想,这人的手不是一直很冰吗?怎么现在这么热?
等了片刻,阮觅的眼睛彻底适应了现在的温度后,崔颜才松开手,转身离开。
阮觅快速跟上去,一直瞅他手上的帕子。刚才那感觉太舒服了,让她念念不忘。
她只是眼神看着,并没有说出口,崔颜也没有看她,压根不能从她脸上猜出什么。可他偏偏全知全能似的,径直淡声道:“不行。”
说完后,停住脚步看着阮觅,语气虽然没有什么波动,却足以让人听出他的不无奈。
“已经冷了。”
阮觅讪讪移开目光,恍然发现今天崔颜竟然和自己说了这么多句话,难道他想和好?
顿时,阮觅刚升起的心虚就没了。她斜斜看了崔颜一眼,打量半晌,心里更有底了。心想:“他肯定是想和好。”
于是两人往前走的时候,阮觅就一个劲地在瞅他。崔颜自然知道,却没有转头问她在看什么,也没有觉得奇怪,好像这种事情,曾经发生过无数遍。
另一边,曹雪冉已经将东西送得差不多了。阮觅过去正好和他们汇合。
其余人都在,只有崔颜同阮觅现在才从别的地方回来。
于是众人看着他们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了,只是顾及着什么,谁也没有把心里想的事情说出口。
临走时,全村收了东西的人都过来送他们。就算大部分人在昨日拒绝过他们的借住请求,这会儿竟然还说下次再来这儿玩。热情非常,表现得极为好客。
阮觅借住的那户人家是个中年男人,他很喜欢曹雪冉送过来的糕点,神色间亲近了很多。
因着昨日曹雪冉在介绍自己这一行人的时候,说他们是外出游玩,已经去过很多地方。
那位说自己姓马的中年男子忧愁地看着他们,叹了口气。
“你们去的地方多,遇见的人也多。不知道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做马蕊的女子。她是我的孪生妹妹,同我长得有九成像。十多年前她往外面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她性子胆小,最是恋家,肯定是有谁威胁了她,不然不会这么久不回家的。几位日后前往别处,可否替我留意一二?”
众人点头,记下了这件事,之后便骑上马告别村人,继续踏上去沽源村的路。
他们是一大早就开始启程的,最后在未时才抵达了沽源村。
望眼望去尽是草原,辽阔非常。
仅有几座矮矮的山丘矗立在不远处。
沽源村三个红漆描就的大字深深陷进粗糙的木制牌匾里,牌匾上还挂着很多彩色飘带,显现出与大雍迥然不同的风情。
这是村,却又不仅仅是村。因为占地之广,人员之多,让牵着马停在进村口的十个人都愣了一小会儿。
尤其是身边那些同样牵着马,载着货物的商人进进出出,就更显得他们呆愣在原地的动作可笑了。
段意英活动了下自己僵硬的脸色,嘀咕道:“以前过来的时候,这村子也没这么大,人也没这么多啊。”
说是嘀咕,可声音并不小,阮觅听了一耳朵却没完全听清楚,便凑过去问:“什么?”
段意英连忙摆手,“没什么!”
“是吗?”阮觅狐疑看着她。
在阮觅的视线下,段意英不想暴露自己信息跟不上变化的事实,飞快转移话题。
“我们进去看看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一路所见,经过近两年的飞速发展,沽源村已经从当初仅仅用于货物交换的小村子,成为了如今这个人流量巨大的交易场所。
各国商人来到这里,贩卖或者交换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