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颂倒是悠哉游哉,嘴边噙着笑,双手交叉搭在脑后,还伸了个懒腰。
一边挑眉,主动问道:“有事?”
这副姿态顿时让人火气上来了。
殷如意站在那儿,浓黑俊秀的眉压得低,声音有些冷。
“净是些花里胡哨。”
他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些青涩,是独属于少年人的痕迹,说话时神色极是冷冽。
花里胡哨指的是什么,除了江连年,谁都能听出来。
只见白颂虚假地笑起来,歪了歪头,娟秀的眼里闪过阴鸷。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仅这一句话,便让殷如意慢慢眯起了眼。
两人才说了不到三句话,便有了火`药味。
局势之紧张,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战争。
江连年急得团团转,都打算去打桶水过来,把两人身上的火气给浇灭去。
倒是站在他身边的阮觅阻止了他,她神色淡然地看着那两人,经验很足地摇摇头,“等着吧,打不起来。”
于是江连年半信半疑,跟着阮觅站在那儿,紧张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殷如意扯起嘴角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这样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不屑于与你计较的嘲讽。比说上千万句讥讽的话更有讥讽意味。
白颂脸上的笑也慢慢收起来,眼神微冷。
不过果然同阮觅说的一样,两人很快便分开,丝毫没有动手的打算。
江连年瞪大眼,转头看向阮觅。
“阮姑娘真是神机妙算!”
他个子高,满脸直爽笑意看着阮觅的时候有些憨憨的,让人能够切实地感受到他心中的信服。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从江连年口中说出来,却是让人莫名让人觉得心中熨帖。好似在三伏天里喝下冰镇过的水,身心顺畅。
阮觅虚伪地摆了摆手,口中说着哪里哪里,嘴角疯狂上翘的弧度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还好她还记得正事。
“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柳十令静静看着她,眸子微敛,回道:“所谓最高的,有九成的可能是指沽源村外的一座山丘。”
“山丘?”阮觅沉思片刻,“那山丘上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这回是陈章京回答,他摇摇头,清正的瑞凤眼里带了些探究。
“进山丘的路有人守着,只能等晚上的时候混进去。”
什么样的山丘,才会专门派人把守,甚至不让外乡人进入?
这实在值得人思考。
阮觅略微皱了眉,总觉得自己从刚才开始,就忽略了什么。眼神落在曹雪冉身上,蓦地,阮觅再次想到刚才的那对母女。
是了……
从他们进沽源村开始,那对母女竟然是她看到过的唯二两个女性。
恍然间,阮觅的记忆飞速倒退。
一张张男性的脸,或瘦或胖,或白或黑。场景从集市倒退到沽源村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竟然没有一个女子。
寒气从背后窜了起来,不冷,只是让人觉得无端阴寒。
“阮姑娘?”江连年担忧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阮觅这才回神。
看着众人关切的眼神,她勉强笑笑。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经她这样一说,众人才发现,偌大一个沽源村,竟然没有一个女子的身影。
她们是被藏了起来,还是说,在躲避着什么?
“趁着苍国的人如今还未到,不如我们先往前找找看?”
怀揣着疑问,阮觅等人又顺着那对母女方才消失的地方找了找,依旧没有找到人影。
没有线索,阮觅便极是自然地开始同一边的摊主搭话。
“这位大哥可娶了亲?”
她一上来就问这种话,商贩自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哈哈大笑起来。
“自然有哩,我孩子都有两个了。”
言语间还很是自豪,仿佛这是很了不得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