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觅面不改色,“女子。”
魏驿蔺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淡然的笑。
“女子与男子不同,所以才有方才那一问,阮姑娘莫要见怪。”他说话时微微垂下眼,像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说辞,其实是疯狂在脑海中翻阅《宠妃修炼手札》。
几天时间,足够他将一本书倒背如流。
第三十七页,第九句。
和解之法。
再抬眸,魏驿蔺浑身都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气场。
他很是矜持地弯了眸子,道:“这其实很简单。”
作者有话说:
魏驿蔺自信微笑:这其实很简单。
balabalabala……
柳十令:怎么办,她好会。
第41章
“这其实很简单。当对方一直避着阮姑娘你的时候,你也不需要一昧主动。”
“因为往往这个时候,你越是往前走,她就越是往后退。”
“等对方冷静一段时间后,阮姑娘再观察观察她的行踪,从中找到合适的切入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或是在某个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的日子里,同她把事情说清楚。”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阮姑娘总能等到打动她的那一天的。”
阮觅受益匪浅,并给魏驿蔺点了九十九个赞,“不愧是你。”
魏驿蔺谦虚道:“都是阮姑娘教的好。”
霎时间,室内一派融融气氛。若是不看,只听他们的对话,还以为是街角两个出摊的手艺人,你夸我一句我夸你一句,大家都高兴高兴。
自向魏驿蔺请教了这个问题后,阮觅真的没再去找过柳十令。
就算她想去找,也分不出心神。
因为清水巷那边居然派人来催阮觅交作业了。
学渣永远有个特征,那就是不见棺柴不落泪,能拖一天是一天。
即使有魏驿蔺这匹开了挂的汗血宝马载着阮觅往前跑了九百九十九里,只需要她自己往前迈一小步就能够抵达终点。但到最后,阮觅都没迈出去那最后一步,反而趴在原地呼呼大睡,直接睡到考官提刀来见的那一天才潸然落泪。
听到这噩耗是在一个黄昏。
那时候阮觅正在吃完饭,翠莺就皱着眉进来,眼神严厉,好整以暇看着她。仿佛是想看看这个吃饭吃得香极了的人,等会儿还吃不吃得下。
“怎么了?”艰难咽下饭,阮觅才空出嘴巴说话。
翠莺这种眼神怪瘆人的。
“阮大人那边派人来问了,你什么时候能写好心得?”翠莺幸灾乐祸。
她本来就致力于让阮觅成为一个学识渊博的人,如今有了阮大学士这样一个盟友,高兴得差点当场笑出来。
啪嗒一声。
阮觅的筷子掉在地上,她张着嘴,惊呆了。还不敢相信,一直追问:“真的是清水巷那边的人?你没听错吧?不会是把什么清随巷清顺巷之类的听成了清水巷?阮大学士的那个清水巷?”
“没错,就是清水巷。与您同出一族的那位阮大学士,清水巷的阮大学士,来催您交功课了。”翠莺连敬语都用上了。阮觅震惊到合不拢嘴,目光呆滞。
再低头看面前的饭菜,刚才还吃得非常香的人,现在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她蠕动一下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仅有那双眼,充满了无限的悲伤。
当晚,阮觅彻夜苦读,战战兢兢,捏着毛笔对着魏驿蔺给的那张心得模板抓耳挠腮。其痛苦且努力的模样,足以让天下学渣感同身受,落下辛酸泪。
就连实在忍不住睡过去之后,梦里都是阮大学士那张板正的脸和一根戒尺,她当即吓得一激灵,醒了。
分明只是刚闭眼,再睁开眼却发现天已经亮了。
门外传来翠莺指挥酥春槐夏的利落声响。
阮觅睁大眼看床顶,几乎要失去世俗的欲望。
学渣的侥幸,往往要用更大的痛苦去填满。这大概就是佛门常说的,因果循环。
“醒了吗?”翠莺轻轻敲了门。
“进来吧。”
三个丫鬟手上各捧着东西。
洗脸的盆,巾帕,泡好的小截杨柳枝,净脸后要涂抹的面脂手脂……
零零碎碎的东西,整齐有序被摆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