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意英又啧了一声。
“好了好了,没说你的意思。走了。”她转头就走,也不忘顺带牵住阮觅。
“去哪?”阮觅平静问她。
段意英难以置信,“你不陪我进去?”
阮觅沉默,看这气势汹汹地要进平谦侯府的样子。
是……要砸场子?
她觉得自己大概得知了真相。
原来段意英真是张善的“前任”。怪不得当初第一回 见面,段意英不仅讥讽她,还对阮家抱有那么大的敌意。
说起张善,阮觅又想起了魏驿蔺。
要是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张善或许同魏驿蔺肯定长得很像。
只是刚才匆忙,阮觅没来得及看看张善的长相,现在心里好奇得紧。
于是段意英拉着她,气势汹汹往平谦侯府的大门去的时候,阮觅象征性推辞两句,然后就很痛快地放弃抵抗了。
一路上,凭着段意英那张脸,平谦侯府无人敢拦她。
一些知晓内情的人,老远看到段意英就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跑去报信。
作为张善的前任,段意英出现在这个地方,不是来搞事是来干什么?
这场景简直就是一尊煞神进了养鸡场,往前走一步,那些小鸡崽就忙不迭往后退十七八步。
阮觅一想到这画面,就死命绷紧嘴角忍住笑。
不行不行,要给别人留面子。
段意英径直往前走,对平谦侯府非常熟悉。她拽着阮觅的手走在前面,曹雪冉不慌不忙跟在后面,走路速度虽快,但浑身的文雅气息仍旧保持得非常好。
像是打仗的时候,威武大将军在前头冲锋陷阵,她这个足智多谋的军事在后头出谋划策。
“去兰心厅,那儿没什么人。”曹雪冉指挥道。
而段意英这回没同她斗嘴,照着她的意思脚下一拐,很快就去了兰心厅,那儿也果真没什么人。
阮觅明白了,原来不止段意英对平谦侯府熟悉,曹雪冉也很熟啊。
“阮姑娘坐会儿。”
不管在哪儿,曹雪冉总能把控全局。她到别人府上,也像是在自己家中,泰然自若得很。
这会儿见阮觅盯着自己瞧,曹雪冉并露出异色,只抿着嘴笑笑,白玉脸庞神色淡然。然后沏了茶放在阮觅面前。
“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啊……”阮觅接过茶杯,想了想,还是如实问出自己想问的,“我们是不是要来揍张善一顿?”
曹雪冉哑然,愣了会儿还是没忍住笑出来。
不是流于表面的笑,而是从心底泛起一阵愉悦。
她说出那句话时,早已想过阮觅会问什么问题。
为什么来平谦侯府?
同张善是什么关系?
诸如此类,乏善可陈。
但阮觅通通避开这些,只问了一句话。
“是不是要来揍张善一顿?”
即使什么都不清楚,阮觅还是茫然且坚定地站在她们身边。好似无论前方有什么她都不会困惑不会退缩。
懵懂,又叫人喜爱。
曹雪冉支着头,笑得眉眼都柔成一片。
段意英见她那样,摸了摸手上起来的鸡皮疙瘩,直觉得她有毛病。曾经曹雪冉也这样莫名其妙对她笑过,然后两人的关系就不知不觉变成旁人眼里的亲近了。
当然,段意英绝不承认自己和这曹五娘关系好。
她龇牙咧嘴搓着手臂,企图忽略这个人,于是转而同阮觅说话。
趾高气昂哼唧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在你心里难道就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去别人府上就是为了打人出气?”
“啊,不打嘛?”阮觅故意拖长声音。
“……这倒是,要看情况……啧,你烦死了!问这么多。”
嘴上说着自己是个文明人,但到最后还是没有夸下海口说自己今天不动手,甚至恼羞成怒。
过了一会儿,没听到阮觅的声音。段意英咯噔一下,心想,坏了,这不会又难过了吧?她方才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啊……
咳了一声,段意英没话找话打算缓和关系。
“好了好了,他娶得是你族姐,你又不认识他,就算揍他也和你没关系。再说了,就算我要揍他,你护着他的话,你这小身板也不够我一拳的。要是你想帮着我揍他,那就更不用了。你家中要权没权要势没势的,要是同张善动了手,小心一回去就被赶走,流落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