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能好好看看棠明。
真好看朝思夜想的人几乎和自己鼻尖挨着鼻尖。他出色的五官更加成熟,眼眸深邃得要把人吸进去。
江初月看着入了迷,不由地伸出手,想要抚上去。
却猛地被棠明扣住手腕。
愣了一秒,江初月才想起他怎么忘记了,棠明现在,不是他的了。
巨大的失落突然笼罩,江初月好像此刻才意识过来,那些年缺席的时光化成大江大河,正横亘在他们之间嘶吼奔涌。
而自己,还没跨过去。
棠明似乎也被他眼里暗下去的光猛地一烫,侧开脸就拉着他出去。
赵泽远,开车。
啊哦哦本来还在自闭的赵泽远被叫到也很懵,神都还没回过来又被安排着做了车夫。
你帮我跟弟妹说声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对,还有江初月。
棠明在旁边打电话,话语中提到自己,江初月才从刚刚的失落中暂时抽离。
他被棠明扣着上了车,两人坐在后座,中间隔着不小的车座间隙,像他们还没高考前一样。
酸意直逼鼻尖,江初月觉得自己实在没出息。
但棠明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在狠狠扯动心神,他控制不住地往那边挪。
直到挪到棠明身边,衣物挨着衣物,用身体遮住那条间隙,他才停下来。
棠明已经挂了电话,本来看着窗外,意识到江初月的动作后,看了他一眼。
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车上虽然沉默,赵泽远却一直记着刚刚两人旧情复燃的一幕,抓狂地想重金求一双干净的眼睛,几乎用了保证安全下最快的速度,把这俩人送到了棠明家楼下。
那个我送到
啪!
赵泽远一句囫囵话都没说完,车身猛地一颤,棠明早拉着江初月关门下车了。
赵.工具人.泽远:
进了电梯,上了楼,棠明一路沉默。
江初月被失落包围,找不到打破时光隔阂的办法,有些不知所措。
电梯到了,发出叮的一声响,棠明重新扣上江初月的手,牵着他出去。
从前棠明去哪儿也牵着他,不过不是如今这样不上不下地扣着手腕,而是温温柔柔地,十指紧扣。
江初月知道,他怪不到别人头上。
是他自以为是,是他觉得棠明没了软肋就会活得潇洒自在,是他急功近利想要保护太阳,反而打翻一盆冰水,尽数淋了上去。
巨大的愧疚自责与痛苦失落一同袭来,他几乎就在崩溃的边缘,麻木地被棠明牵着进了门,关上门,再打下暗锁,开了灯。
棠明嗓子有点哑,想要接杯水,可走开的一刻突然顿住。
他对江初月一个人待着这事儿几乎有阴影,又面色不虞地扣上人手腕,把他牵着进了厨房。
倒好的温水推到江初月手边,江初月微微低头,接过水之后小口小口地抿,和在一中的时候一样。
棠明也不说话,沉默地看着他喝水。
其实他们之间有太多要解释的,有太多要好好谈谈的。
但棠明觉得自己没法单刀直入,从前无数遍想问的问题现在都难以开口,随便问一个,好像就能炸一片。
况且棠明看着眼前的江初月,现在满脑子想到的,都不是些正经问题。
江初月表现得太软了,不仅软,他好像没有变,对别人清冷,对自己予求予给。
还是棠明印象中的样子,轻易就勾起棠明的欲望。
可棠明又想,那自己呢?在他眼里,自己应该变了很多吧?
又气又怨,又忍不住反复琢磨,自己和他刚离开那时候还有相像的地方吗?还讨他喜欢吗?
这么久了,他有没有遇到更好的人?
有没有过除自己以外的心动?
那副乖顺的模样,有别人见过吗?
屋里亮堂堂的,白水的温度也刚好,十月份的天,穿堂风吹过,人就容易犯困。
或许是心里难受,又急又找不到跟棠明开口打破僵局的方法,脑子里更乱。
江初月被压下去的醉意好像又重新翻涌上来,意识开始犯迷糊,脸上覆上层薄红。
沉默蔓延,棠明这几年酒量比之前又更好,可现在脑袋却还是有点疼,想得一多,就更混乱。
他想,要不就明天再说吧。
其实棠明自己心里清楚,是有些问题,他暂时不想问。
去洗个澡。话一说出口,才惊觉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江初月眼眸稍动,下意识就把手里的水递给他。
棠明不渴,摇了摇头。
江初月心里一沉,垂下手,把水放在桌上,好浴室在?
我带你去。棠明说,这里没客房,可能要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江初月愣了下,停下脚步看他。
棠明感受到江初月的动作,回过头来,压下的怒气又轻易翻滚而上,皱眉,不想留下,想走?
就在他又要上去扣人手腕的时候,江初月摇了摇头。
棠明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开了房间里的灯,没有多的睡衣,自己去衣柜里找一套。
江初月沉默着胡乱找了件T恤,一条家居裤。棠明张口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同样沉默,带着他去了浴室。
江初月进去关上门,才终于不再绷着,一下就卸了力。
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蝴蝶骨顶在衣服上形成个凸出的弧,硬质单薄的骨感微微颤抖。
他眼眶发红,总也忍不住鼻尖酸意,竭力才能忍住泪腺分泌的液体。
从前在一中怎么都想不到,他和棠明有朝一日会疏离至此。
胡乱洗了一通,热水一淌,本就带着醉意的脸更红。棠明在外头等着,看见他出来眼神都发暗,终究还是沉默,自己进了浴室。
江初月坐上棠明刚刚坐过的沙发,双手交叉着搭在膝盖上,脑袋好像越来越晕了。
棠明出来的时候,他还维持着这个姿势。听见开门声抬头,看见棠明裹个浴袍就出来了。
江初月顿时脑子就空白,呼吸忽然起伏急促,眼睛微微睁大。
我没多的睡衣。棠明解释:你身上穿的就是我平时的睡衣
不知道酒精有没有点作用,反正江初月觉得自己是真疯了。
他像身在绮梦中,棠明的嘴还在开开合合,他就双手撑上沙发,俯身过去,轻舔了下棠明的喉结。
!!
完成了在酒吧里就想做的事,江初月下一秒就被棠明扑在沙发上,不由分说地抵着口腔亲吻。
什么都不想管了,自己已经和眼前这人蹉跎太多岁月,刻骨难熬的思念又把俩人推到欲念那一边。
江初月被亲得缺氧,本就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更加混沌,头顶上的灯太亮,刺眼睛,他忽然呜咽出声:关关灯
棠明连停顿都没有,一把将他抱起走过去,一边亲一边说:自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