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姿势隐秘归隐秘,但架不住包厢里那么多人呢,棠明并没有覆上江初月的唇,只是借着角度遮掩, 在他唇角印上一个吻。
又轻又温柔, 就是停的时间有点久。
棠明似乎是醉得厉害突然卸了力, 双手环住江初月的双肩,嘴唇贴着人嘴角大概好几秒, 才缓缓移开。
对不住啊,刚刚没撑住。
他稍微起身, 从上至下看着江初月, 眼神迷离而慵懒,嘴角微微上勾。
江初月一句话都说不出, 就算棠明起了身, 他还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刚棠明是亲了他吗??
肌肤相贴的温热触感犹在,嘴角还是发痒, 似乎棠明的唇瓣仍未离开。
真的亲了亲了亲了
明哥怎么回事儿!这才做了几个啊?!
男生们看棠明这就起身了, 原本一直尖叫的,这会儿都变成了不满的调侃, 嚷着喊着要继续。
滚你大爷, 还特么瞎起哄呢!
棠明故意收起笑意, 懒洋洋地带着醉意从江初月身上起开,还不忘伸出手,把被他压下去的人也拉了起来。
江初月晕乎乎的, 只知道被人牵着坐好在位置上,脸上面无表情,心里惊涛骇浪。
周围闹哄哄的起哄声和着大屏幕上摇滚歌手的嘶吼, 乱七八糟,像他的心跳一样。
不,他甚至无法判断自己心脏现在还跳不跳了
棠明把人扶正后坐好,稍微搂了下江初月的肩,对着起哄的人道:行了啊,爸爸喝这么多酒呢,够配合了。
他是想止住这帮小子的调侃的,但刚刚完成了很久以来一直想做的事,感觉实在太好,这句话说出来就没什么警告的味道,甚至还带着点意犹未尽的欢愉。
何况酒真的喝得多,脑袋有点疼,简直一点儿威慑力没有。
棠明在一片喧嚣中抚了抚额角,旁边的赵泽远眼力见儿十足,立刻就出来控场。
行了行了!今儿这酒喝也喝完了,闹也闹够了,你们这帮好学生明天还上不上课?!
假期只有一天,此刻天色也不早,宿舍里还有门禁时间。今天在场的谁都喝了,确实是不能再闹下去。
兄弟们继续调侃扯皮几声,棠明和江初月就原地在沙发上坐着等众人收拾,权当休息了。
棠明确实不太舒服,稍微往后一倒,双手撑开在沙发沿上,撩开眼皮看江初月。
这个角度能看见他的后脑勺和侧脸,纵使灯光五颜六色的,都能看到江初月绯红脸颊和脖子之下的色差。
棠明又想起刚刚盖上人唇角的触感他喟叹一声坐直,右手背覆上江初月的左边脸颊。
!江初月一惊,侧过头来。
脸上这么烫?还害臊呢?棠明斜着看人,问他。
江初月何止害臊啊,他脑袋顶都要冒烟了!
棠明手背很凉,放在自己滚烫的脸上正好能降点温,倒是把他的手背给捂热了。
江初月拿开棠明的手,不自觉地用自己手背碰了碰脸,轻轻摇头,小声说:不是
不是害羞?棠明收回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也不能害羞啊,你自己说的得遵守游戏规则。
从江初月主动要求接受惩罚的那一刻起,棠明就已经不打算压下自己那点儿心思了。
这个吻是得寸进尺,但棠明在江初月身上,从来不是个知分寸的人。
但是规则也没让你江初月想起那个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吻的接触,急急出声。
棠明心里闷笑,江初月现在这样儿和平常区别真大。
太乖了。
尤其是,他所有不同寻常的情绪都由自己而起。除了自己,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看见这样的他。
棠明想到这里,笑意更深,温声哄:好好好,对不住,刚刚起来的时候没撑好。你别生气,哥哥给你赔礼道歉。
我也没生气。江初月不想让棠明误会,立刻回答。
他努力忍住要抬手摸摸嘴角的动作,和棠明聊了一会儿,已经没有刚刚那么不自在了。
反而一股巨大的甜蜜自心脏升起,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折腾得整个心房都是甜腻腻的。
要是现在自己咬自己一口,大概会甜得发齁吧?
江初月不着边际地想着,抿了抿唇将脸上明显的笑意压下去。
不生气啊棠明又倒回沙发里,眯起眼睛,深深望着江初月的侧脸,那挺好。
明哥!众人收拾得差不多,赵泽远帮江初月和棠明把衣服收了,此时轻抛给他们,接着!
棠明稍微伸了手就接过外套,拿出江初月的那件示意他穿上,准备回去了。
车都叫好了,你们冬令营的一路,我送那些姑奶奶们回去。你们那儿好几个都没怎么喝,放心吧。
赵泽远安排好,和扶着江初月的棠明边出包厢边说。
嗯。棠明喝得虽然多,面上看着倒是没有大碍,甚至还扶着江初月,和冬令营的一帮人一起上了车。
跟赵泽远他们那路分开,江初月靠在棠明身上休息,一路压着人肩膀到了冬令营宿舍楼下。
几人当然不能被宿管发现,男生和女生分了好几批,做贼似的进了大楼,终于安全地到达了宿舍。
每间宿舍就一个浴室,赵理和解凌云看另外两人今天喝得最多,把宿舍里的让给了他们,都自己分别去其他宿舍借房间洗澡了。
江初月,要不你先洗,我在外头守着?
宿舍都已经上来了,江初月看起来还是恹恹的,棠明想让他先洗,能早点上床睡觉。
江初月嗯了一声,却没动作。
刚刚在车上靠着棠明太舒服了,没忍住稍微睡了一觉,这会儿迷迷糊糊上楼,困意还没消,趴在桌子上就不想动。
你要是实在起不来,要不棠明凑近江初月的耳边,轻飘飘地问:我帮你洗?
在ktv里,自己趁人没注意亲了江初月一下。
说实话,这件事到底是他出格了。
关于这个,棠明刚刚本来想借着哄江初月的时候跟人好好道个歉,解释解释。
但江初月说他不生气。
这在棠明眼里,几乎就等于江初月亲手给了他个通行令。拿着这枚令牌,心里所有关于江初月的渴望像刚放出监狱的囚徒。
他们翻身底层把歌唱,通通大摇大摆地,肆意闯进每一颗细胞,流淌进每一滴血液。
爸爸我不装了。
江初月猛地抬头,对上了棠明含笑的眼,我我可以自己洗,不用帮忙。
他几乎一瞬间清醒,匆匆就拿了衣服往浴室里跑,半点不敢停。
今天才被棠明亲了,还一路靠着人回来,这会儿真要被棠明帮着洗个澡他还要不要活了!!
大概会被自己滚烫的血液蒸熟吧
直到江初月洗好了澡上了床,室友们纷纷回来,棠明又进了浴室,江初月才缓过来。
受了刺激,今天一天的事走马观花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下酒醒得差不多,半点睡意都没了。
脑子里想着事情,时间就过得格外快,直到宿舍的灯被棠明关了,人窸窸窣窣地爬上床时,江初月才回过神来。
棠明?
嗯,怎么还没睡?
棠明上了来,为着不吵到室友,一边躺下一边轻声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