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嗷呜觉得有些不高兴,它可喜欢徐妧了,长得好看又对它可温柔,味道闻起来特别干净,但为什么总有人对她不好?
若不是觉察到徐妧不会喜欢它胡乱做些什么,小嗷呜真想让那糟老头子挨它一爪子。
想到这,小嗷呜有些恹恹地低下头,耷拉着脑袋趴伏在地上。
到底怎么才能让徐妧开心呢,先前采摘仙植送给她,结果被教育了,方才徐妧又暂时蒙蔽它与她之间的命契相连。
好像……它什么也做不了。
难道要抓住大蛇送给徐妧吗?也不知她是喜欢活的还是死的,小嗷呜圆溜溜的眼瞳里若有所思,它还记得,前几回在天柱里,似乎是见过一只彩色大蛇的。
徐妧尚且不知待在身边的小嗷呜心中所想,她手持剑身秀美狭长的绝影,甚至不曾升起防御屏障,任由劫雷落下,与绝影一同经受劫雷冲刷。
劫雷威能几乎蛮不讲理,犹如天怒降罚,摧枯拉朽般碾过徐妧每一寸穴窍、灵脉、骨肉,暗紫雷光也在这瞬间化作刺目的雪白。
很痛。
这劫雷的威力不仅仅是作用在身躯之上,更连通神魂一并冲刷。
徐妧眼神没有丝毫变化,提剑的手微微用力了些许。
她抿了抿嘴,催动灵炁流转,强撑着剧烈的酥麻痛楚,悍然将要流逝的劫雷余威,生生截断了一部分留在绝影剑中。
此时也无人能够观察得太细微,徐妧这么做,在场并无一人知晓。
但徐妧随后忽然抬剑指天的动作,却都被他们看在了眼里。
杀了镇北王这具身外化身的话,绝不是说说而已,徐妧稍显深邃的眼瞳之中,倒映出第二道劫雷自云破出的画面。
而后灵炁疯狂倾泻,取代了灵台的风火炁眼,仿佛停滞了平常的流转,实则是运转速度快过了眼睛能够察觉的极限。
外界之人对徐妧的评价,大多都是举止有度、和气善良、外冷内热。
却只有少数人知晓,徐妧此人究竟有多狠绝。
并非对外,一旦决定了的事情,纵然是对待自己,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狠绝,这也正是太和宗一众师长最为牵挂的事情。
他们从不将所谓名扬天下和举世无双的期望落在徐妧身上。
只愿徐妧平安顺遂。
魏家主看出徐妧要做什么,却有些不敢置信,心底有些担忧地悄然后退一步,嘴上呵呵笑道。
“毕竟是亲生骨肉,镇北王何必与孩子置气,我看这孩子天赋非凡,实力不俗,培养好了日后定是我人族中流砥柱,不若……算了吧。”
该说不说,这镇北王历来就有杀神之名,杀红了眼时与疯魔无异。
这徐妧还真是与他一脉相承,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竟然剑指劫云,难道她还想回敬雷劫不成?
镇北王沉肃面容终是浮现一丝怒气,被这逆女再三当众如此忤逆,越发明确了他心底的厌恶猜疑,可方才那道煞气暗袭,究竟是谁暗中抹除。
难道是太和宗的人?
镇北王眼眸微微闪烁,心中怀疑又多了些。
“你同我纵有生恩,念及根源,也是镇北王妃孕育,所谓生恩之于你不过微弱,这一点恩情,自被方才杀心手段相抵。”
“生恩既已相抵,今日过后,我与镇北王府两不相干,再见只是陌路人!”
“今日之事,任凭世人如何评判,我亦问心无愧。”
徐妧眼神清冷,明亮澄澈,像是看着镇北王那抑制愤怒的脸,又像是看着魏家主满脸事不关己。
在此刻徐妧心境一如眼神表现出的平静,于绝影剑中,传来了热烈而又激昂的情绪,仿佛是在响应她的话语一般。
剑与主人,心神相通。
已被劫雷夷为平地的这片区域,浪涛声显,剑气所化游龙追逐着游离四溢的丝缕劫雷,凝聚出无双剑势,只待徐妧心念一动,便要吞噬她所指万物。
天上劫雷化龙落下,地上剑气游龙昂扬直上。
两道借意韵而得形的力量相撞却未停顿,而是各自朝着彼此的目标扑去,交错瞬间焕发说不出的美丽,却无人心生感慨。
任谁也知道,这两股力量的恐怖。
徐妧被雷龙淹没瞬间,剑指动作一改,反手借剑刺入地面以做支撑,她竭力抬起头,承受着劫雷汹涌冲刷之势,纵然痛若碎骨碾肉,也紧咬牙关。
欲承此威能,必受无边痛楚。
魏家主在见得剑气游龙飞入劫云之后,脸色终于变了,说不出是气恼还是后悔,最终只能苦笑一声。
“看来老夫这具身外化身,当真是要折陨在这里了。”
“哼,此事我自会同魏家主有个交代,再不济,将那柄灵剑赔予你便是,这孽障竟敢挑衅雷劫,杀心如此之重,执念过甚,不顾在场同道性命,注定为天地所不容!”
雷劫并无神智,可也有运行的一套法则,人道历劫,劫雷锁定魔修乃是本能。
而劫云本就是根据应劫之物或人而决定威能,受到剑气游龙反击之后,便会加大威能,将劫云笼罩范围内的任何活物,有一个算一个,纳入承受劫雷的范畴中。
徐妧要的就是这份不讲道理。
她仰头看向镇北王,面上神情悲喜难辨,嘴角虽溢出血丝,可看在镇北王心底,却无一丝快意。
堂堂八重境武修,执掌整座王朝兵权命脉,修行多年……
到今日,却叫这孽障,再三打了脸!